《水声漫漫(古言1v2,先婚后爱)》 引子 永宁二十七年,昔日与南晋交好的漠北遭袭,战火绵延整个苍川大陆,持续十馀年。 南晋太子朱承允手持长戢,策马跃过宫殿前的七层阶砖时,一支箭矢从宫墙之上雷霆万钧的破空而来,精准击中马腿上,马吃痛嘶鸣,扬起前肢,朱承允猝不及防的从鞍座上滚下来。 漠北侍卫见准时机,大步流星地持刀杀头,朱承允反应却快,回身斜噼,侍卫立时成了两半血人。 他顺着箭来的方向找到城墙上的人,人影拉着长弓,没给他稍加喘息,又不偏不倚的朝朱承允射杀而来,好像带着深沉执念,誓要将他尸身留在这里。 朱承允只得狼狈闪躲,看到城墙上正发弓的身影,朱承允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一个旧人。 她名唤宋云,是一个江湖术士,区区贱民,竟敢铁口直断,直言不讳骂他坏事做尽,不得好死。仗着身材皮相恃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,被朱承允一气之下绑回了京城。 宋云远山眉黛,顾盼生波,胸脯白嫩巨圆,乳尖粉嫩敏感,且每每挺入,都能将这女人操得腰肢乱颤,如海浪波澜,糜糜之音,蔓延整夜。 朱承允意外的十分迷恋宋云的身体,他总是被情慾驱使,只顾得疯狂抽送,不管宋云死活。 夜凉如水,溅湿床幔。 宋云虽然是被朱承允强迫的,心里不愿但身体倒诚实,每每被他操哭流泪,哀声讨饶。 朱承允都不知道她是爽哭还是真哭。 可宋云性子刚烈不愿屈就,每次激烈反抗终于引起朱承允不满,本想断水绝粮逼她就范,可竟被太子妃偷偷餵毒惨死。 少女最后只成了井底的破烂布子,无牌无陵,凄凄惨惨。 此时巍峨宫阙之内传出震天惊呼,僵持没半个时辰的漠北宫门被南晋军砸烂。 漠北皇帝被一剑穿胸,皇后撞柱随夫而去,皇子被杀、公主受辱,南晋大捷。 南晋军塞满了整个漠北皇宫,太子朱承允借人躲起来躲避宫墙上人影,那人还不死心,拉着长弓,目光如鹰不断找寻。 纵使那人身后的漠北侍卫被敌军杀得尸血长河,他仍长身玉立,不动山河。 此间,熟悉的嗓音,悠然的从身后响起: "沉千舟,你父王死相悽惨,本王敬他一国之君,斩了他的头示众,你想看吗?" 电光石火间,沉千舟抽出长剑,斜噼身后偷袭的士兵,抬脚把士兵踹到不知何时爬上城墙,站在他身后的朱承允怀里。 朱承允发怒,命人冲上去。 不想那人所向披靡,持剑斩杀一个又一个,朱承允却见隙可趁,持着长戢戳穿沉千舟的胸膛。 他从城楼上坠了下去。 一个白玉罗盘从沉千舟的玄铠甲掉了出来。 空中灰烬飘然悠远,此时清雨疏奏,滴滴隽隽的落在那人身上。 他目光深沉,望着灰烬后面的阴翳天空。 视线失焦趋向黑暗,直到意识涣散消失,他都没阖上双眼。 第一章、重生回家 尸山焦土,英魂悠悠荡荡。 宋云感觉自己随着这些英灵不断升腾,直到视线漆黑。 她忍不住惊醒,因害怕而惊呼一叫。 "小姐作噩梦了?"银耳听到叫声,掀开床幔,看见床榻上,小女娃冷汗涔涔,目光佔满恐惧的望着床顶,紧紧拽着被子不放。 宋云没回应,银耳蹙着眉,用手背贴着宋云的额头,沉默片刻后差人过来。 "好像又烧起来了,快去请夫人过来。" 冬日清晨,听到宁姐儿恶梦惊醒,高烧不退,王如意裹着厚实狐皮大氅,拉长谢濯的耳朵赶过来。 "大冷天的,你非要带女儿去冰钓,这人连着烧了好多天了,好容易昨夜状况稳定了,这会儿又烧起来了!"王氏一边噙着泪,一边催促谢濯。 "夫人、夫人,你轻点、轻点!"谢濯身着一品官服,却歪斜着身子依顺王氏的身高快步踱去。 宁姐儿紧闭着眼睛,发着汗不住呻.吟,身体像是被冷水泡过似的,乾巾擦又湿,婢女忙进忙出。 王氏看见女儿这般痛苦,忍不住捂着脸,哭成了泪人,随即又狠狠的揍谢濯的手臂,骂道:"你今日给我告假待在府里,否则我不让你好过!" 谢濯脱官帽,抚着女儿的额间,眉头皱紧,"陈贵。" 陈贵恭敬的站在门外,应声:"老爷。" "你去替我告假,就说我闺女高烧不退。"沉吟片刻后,又补充:"顺道拿请帖去太医院找周太医,快去!" 王氏闻言,脸色才好起来,与谢濯并肩坐在宁姐儿旁边,捂着帕子嘤声啼哭。 谢濯为一品军侯,军功赫赫,身份显贵,但只有一位正头娘子,膝下单薄,成婚十年来,只得一女。夫妇自然对宁姐儿宠爱有加,恨不得把天上最好的都塞给小女。 恍惚间,宋云感觉有人替她施针,日夜里还有个妇人不辞辛劳日夜陪伴,亲自餵药。 妇人身上味道熟悉得紧,惹得她心里痛一阵酸一阵。 王氏撑着身子日夜照拂,宋云身体才渐渐好转起来。 这日宋云清醒,被扶着喝水顺气后,靠坐在榻上休息。 恍惚间,宋云什么都想起来了,包括幼时失去的记忆。 朱承允说对她一见锺情,宋云不从,便软磨硬泡强行带回京城,当她发现朱承允身份之后,却来不及逃走了。 被朱承允破身受辱玩腻之后,已经寻好机会逃走的宋云仍不敌死劫,五日没进食的她就被太子妃王若涵下毒害死了,尸体还被扔进暗无天日的水井底。 再次睁开眼睛,她以为老天垂怜,让她重生在小时候师父带她周游列国,传授五术的时候,很多事都还来得及。 结果不想,她成了侯府嫡女,谢清宁。但她很清楚自己不是魂穿别人身子,而是确实的重生,她原就是候府嫡女谢清宁,意外的在八岁的元宵因故失忆被师父救了回去。 上一世元宵灯会,恰好是谢清宁八岁生辰,一向不愿去这种人多场合的王氏被女儿拗不过,亲自带着女儿和一队家僕踏街赏灯。 宋云还记得她那时身板小小,身着一件水蓝狐毛棉袄。仰望红霞灯海,繁华喧嚣,装满了好奇心的她趁机挣开母亲的手,朝着糖人贩子一扑,人就这样不见了。 谢濯惊天震怒,下令全城搜索巡防,挨家挨户连日找寻,还顺道把几个藏身的盗贼捉了,可就是不见宁姐儿的身影。 原来当晚有盗匪看见小姑娘水灵,看是卖给人牙子还是别的用途都行,便趁城门尚未封锁,带着女娃连夜出城。 第二章、平安喜乐 这帮盗贼着实可恶,一路上扒走了小女娃身上名贵的貂狐大衣,女娃性子刚烈不肯脱衣,便把女娃揍乖了。 一路上不给吃的喝的,带着她连夜赶路,两日后夜里,竟被一个手持拂尘,路见不平的老道给掀了老巢。 老道白鬚长至胸前,疏冷清隽,仙气缭绕,却没带过小孩子。 女娃喊饿,不断啼哭,老道无奈带女娃去路边店家吃宵夜,吃完就准备把她带回家。 竹林幽然黑暗,只凭一盏圆月识路,到了夜间卖夜宵的店家后,借着灯火,老道才看清女娃一身的乌青印子,头发被白布缠得凌乱不堪,乌发上还沾了乾掉的血渍。 饶是他,见了也不由得怔然。 他柔声轻问:"你叫什么名字?" 小女孩像是饿死鬼投胎似,好像后面有人跟她抢饭,只顾着扒饭,不吭声。 老道耐着性子,眉眼含笑问道:"那你家在哪?" 女娃的声音如细丝般的小巧嘴巴缝里闷声传出: "我忘记了。" 年纪约莫八岁左右,也着实不小,该是有记忆的时候了,但她身着棉布破袄,也分不清是哪个人家的孩子。 他叹了口气,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:"我叫宋道,今日起,你就叫宋云,可好?" 思绪拉回来,卧坐在床榻的八岁宋云怔愣半天,想起不久元宵夜之后,就又可见到日思夜想的师父,不禁流下泪水。 宋道亲手拉拔她长大,直到宋云十六岁。 那年的冬天异常寒冷,宋道身子没挺过,去世了。 她非常想念师父。 王氏捧着药碗走进房里,看见宁姐儿把自己埋进棉被里痛哭,她放下药碗,将宋云揽入怀里,柔声细语:"宁儿怎了?谁欺负你,跟娘说?" "没、没,娘我没事。"宋云坚强的扯了扯嘴角。 "是不是发烧太痛,药太苦了?"王氏心疼抱着女儿,似要把她揉进怀里,"我就不该让你爹带你出去玩。" 宋云想起前几日谢濯带她去冰湖钓鱼,不禁露出轻浅微笑:"不会的娘,我觉得很好玩。" 王氏秀眉微蹙,"命都要病没了,还好玩!" 宋云眼帘垂下,哀求似的问:"娘,元宵日那天带我出去玩好吗?" 王氏身形一愣,拉开宋云审视着她,但见了眼前还噙着泪的小女儿,叹了一口气,松口道:"行吧,若你乖乖喝药,身子好转,娘就带你赏花灯。" 宋云以为她会像上辈子坚决反对,没想到轻易就答应她的要求,许是看女儿大病一场,为了讨她欢心才答应下来。 身体好转后不久,紧接着新年的元宵来了,宋云穿上王氏挑选的水蓝棉袄,头上缀了几朵白花头饰,白皙大眼,水灵可爱。 人海喧闹,红笼似火,宋云被乳娘抱在怀里,王如意紧紧跟着宋云,好似受过创伤似的,深怕她被人贩子逮走吃掉。 宋云一边赏灯,一边思索怎么跑走,倏然目光瞥见街旁一个极为熟悉的算命摊子。 那不是师父的算命摊吗!! 她只愣神一息,推着喊着要下去走路,在乳娘的怀里不断挣扎。 "宁儿,你怎么了?"王氏顺手把宁姐儿接过去,"花灯不好看吗?" "我......"宋云咂巴了嘴,哑口无言。 总不能说我要算命吧? 一个白鬍长至胸前的老道甩起拂尘,从摊位上站直了身子,穿越人海的目光直接锁住了王氏一行人,高声唤道: "这位夫人请留步。" 宋云清澈鹿眼猛然睁大,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师父,喉头哽咽,双目泛红。 王氏审视的踱过去,"道长有何事?" 宋道的目光定在妇人怀里的宋云,笑道:"这是夫人的女儿吧?贫道与令嫒有点缘份,不知可否让贫道替她算命呢?" 宋云愕然。 师父深不可测,论命从来不曾失过准度,却不肯替她算命。 宋云问他原由,宋道总千篇一律的回答:"时候到了,自然会替你算。" 难道这一世的师父知道她重生的事……? 王如意是相府嫡女,知书达理,通透非常,望道长眉清目秀,似有仙气萦绕在侧,也没有恶意,断人精准的她立时放下戒心,让宁姐儿坐好,给道长仔细算命。 没承想,方才还闹腾的宁姐儿,现在竟然安分了。 宋道摸着鬍鬚,温声:"你叫什么名字?" 宋云鼓着腮帮子,忍着冲动,低低回了一句:"谢......清宁。" 宋道闻言,露了一抹似是了然的深沉笑意。 "天得一以清,地得一以宁,万物得一以生。"他目光望着王氏的眸,点头赞道:"令嫒得了好名字。" "小姑娘,凡事向前看,上天有好生之得,从今往后当孝敬父母,以家为道,以国为诫。" 听着像是在训诫闺女,王氏不悦,正想出声,却看见垂头的女儿,一脸做坏事被人逮个正着的模样。 "坏人面对恶果,光明必然升起,小姑娘正视过去面对未来,将来富贵荣华,必会万民臣服。" 话音刚落,王氏出声打断:"可我不要她富贵,我只希望她平安喜乐。" 几乎是同时,宋道和宋云定望王氏坚定的神情,王氏温婉一笑,温柔的拍了拍女儿的发顶,又重复问:"会吗?" 天下父母望子成龙凤,王氏爱女之心却是不同。 一股缺失多年的暖流缓缓淌入,宋云失声轻笑,意识到自己是谢清宁的事实。 她抬起头,伸手拉了拉王氏的衣摆。 宋道看见小女娃仰望母亲的神情,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终于搁了下来。 那夜从盗匪手里救出的小女孩,养了多年,终于回家了。 第三章、心口不一(微h) 辞幕尔尔,岁月更迭。 这是谢清宁重生后第六个新年,过几天就是元宵日,也是侯府嫡女的及笄成年礼,整个侯府为此大费周章的准备新年,为元宵当天的及笄之礼忙碌着。 除夕白日,侯府张灯结綵,忙进忙出,少女披着银狐锦缎斗篷,面料表面光滑细緻,内里是保暖抗寒的缎子,疏落的浏海下,秀眉弯俏,羽睫密鸦如扇,眸光幽静婉约,双颊上总挂一对浅浅梨涡。 像极了览遍人间的清冷了然,淡然谪仙。 谢清宁坐在书房提笔蘸墨,一滴墨汁不小心落在纸上,渲染铺开。 北风冷冽从窗外扫了近来,站在房外候着的银耳木耳等人打了个机灵,谢清宁抬眼望去,沉吟半晌,道:"天冷,你们回房吧。" 木耳转头道:"不!小姐,我们不冷,我们在此伺候您。" 银耳从小跟着小姐,知道小姐习性,便拉着木耳回去:"小姐这是担心我们呢,走,我们回去烤烤火。" 两人随着脚步声离开后,谢清宁环顾四周,冷风徐徐,四下无人。 忽然她想起数日的雪夜,被绑起的手腕上还遗留着酥麻的疼痛感,肚兜下的乳尖被冷风一扫,忍不住挺了起来˙。 心尖被冷得刮得颤抖不已,她竟浑身燥热,欲火难捱。 其实吧,上辈子的她心口不一,朱承允每次踏入那间囚禁她的破烂小院,她都忍不住淫水氾滥,蝉如薄翼的褥子湿了整片。 她喜欢被他压在木桌上,滚烫的挺入她的身子,压在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语焉不详的喟叹,一手扯住她的乌发,一手按在她的白皙肩膀上。 桌脚摩娑地板,喀喀喀声响,如泉声不断激浪出水渍。 她偏爱自己被这畜生操得生不如死,却也恨自己的身子不听使唤,沉迷其中。 冷风灌入,挂在竹架上的毛笔被吹得噹噹作响。 心跳如鼓,她单脚抬起,右脚掌放平在华贵的松木暗花纹椅上。 堂堂侯门嫡女,姿势如此不雅。 她拿出乾净的毛笔,用毛尖轻轻往腿心一扫,意乱闷声猝不及防的从嘴巴缝里传了出来。 接着她掉转笔头,轻车熟路的探进早已湿透的花心,停在某个点上,笔头轻勾。 震天欢愉从下方直冲脑门,她不断的用笔头勾着敏感地带,忍不住仰颈发出声音,便一手摀着嘴,一手直抽猛送,假装那根毛笔是朱承允,在她身上不断索求。 第四章、女扮男装 谢清宁走出书房时,正巧遇见回来伺候的银耳木耳两人,她率着两人朝王氏的屋里前进。 穿过回廊,再越过莲池,绕过假山后,娇嫩的并蒂海棠花在容安堂外铺了开来。 谢清宁走到房门外,候在门外的下人们连一声通传都没有,就开门让谢清宁抬脚入内,直接把屋外的飞雪吹带了进来。 银耳随侍,木耳站在房外待命。 王氏坐在炕上,裹着褥子备懒翻书,见女儿带了一身寒气进屋,皱了皱眉。 "跟你说几次了,你身子不好,今日天冷不要随意出来走动。" 谢清宁把斗篷交给丫鬟,坐在母亲身边,喝了口热茶后,眯眼笑道:"娘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体是越养越好,还把我当小孩子呢。" 王氏摇头苦笑,垂首摸着自己尖挺的肚腹,"但愿这个能比他姐姐省心。" 谢清宁拉起母亲的手腕诊脉,王氏的目光放在闺女身上,唇角扬起一抹骄傲的弧度。 这对外恬静,对内却顽童的调皮性子不知像谁。 谢清宁七岁大病后,竟通了江湖术士的五术技能,山、医、命、相、卜,算命观相、医术配药都精通。 侯爷虽然备感惊喜,却不希望此事大肆宣张,为避免他人议论,是以谢清宁精通五术的事,只有父母和亲近之人才知道。 诊完脉后,银耳呈上文房四宝,谢清宁提笔蘸墨,在纸上写了几味药材,落笔后,吩咐刘嬷嬷:"最近母亲吃多少动,胖了一圈,安胎药寻常即可,但需饮食节制。"说完,折起方笺交给嬷嬷,转头望着哭笑不得的王氏,忍着笑意吐舌。 "你这丫头。"王如意嗔道,随即想起不好的事,叹了口气,"过几日就要面圣了,我和你父亲自然希望门当户对,但我们都尊重你的意愿。" 言下之意就是拐着弯询问女儿想法。 南晋皇室一向有不成文的规定,女子及笄后得在宫廷里设宴,世家公子、皇孙贵族彼此相过后,才是适婚年龄,被求娶赐婚。 表面上走形式,实则也是让皇帝掌眼,若是喜欢便可收进宫里作贵妃娘娘,替皇家开枝散叶。 但谢清宁父亲为武安侯爷谢濯,为正一品将军,得先圣祖钦赐"护国佑名",并立石碑镇在侯府门外;母亲是一品丞相嫡女,先祖仅凭一人舌战群雄,与漠北皇室签下百年交好的大功臣,群臣无不敬畏。 故而谢清宁及笄后的面圣宴会,只是走走过场,毕竟这家世显赫的衿娇贵女,不是谁都能随意求娶。 正好问到点上,谢清宁抓到机会,双眼满是祈求的望着母亲,拉着娘的衣袖,撒娇道:"母亲,今日除夕,白日的市集热闹非凡,我带着银耳她们去转转好吗?" 王氏闻言,秀眉轻蹙:"怎么这么突然?不是平常去亲戚家走动都不太愿意吗?" 谢清宁解释道:"我这不是要准备面圣了吗?"她朝母亲眨了眨眼,"我出门转转,多见世面,免得到时跟世家公子聊天被发现什么都不晓得,惹得人家笑话。" 王氏将茶搁在案几上,从刘嬷嬷手上接来手炉揣进怀里,笑道:"你这丫头,谁敢笑你啊?"说着,拉着她的手进褥子里面,一起揣着炉子:"再说了,我女儿冰雪聪明,怎么会什么都不懂?" 见母亲态度坚决,谢清宁鼓起腮帮子,撒娇不成,扮可怜成吗? 迎上女儿央求的眼神,王氏无奈叹了口气:"女扮男装,带上银耳木耳,申时前回来。" 谢清宁正有此意,感叹母女心有灵犀,顿时喜笑颜开,手抽出褥子,迅速作礼之后便一熘烟消失,留下愕然的王氏。 刘嬷嬷见一脸女大不中留的王氏,掩着笑意:"大姑娘像夫人,这不挺好的吗?" * 少年皮肤白皙,眉清目秀,额头饱满。谢清宁手持轻扇,风流倜傥,身上斜了一个包袱,银耳和木耳长年在闺阁伺候,久久才随小姐出门,除夕日街上热闹繁华,不少新鲜玩意的摊贩都摆了出来,两人都看直了眼,脚步极为缓慢。 谢清宁上辈子随宋道行走江湖久了,即使多年足不出户,对这些早已腻歪。 "你们拿这二两银子自个儿逛逛。"谢清宁递了钱袋给她们,主僕默契十足,银耳两人也没废话,高高兴兴道谢后,捧着银子逛街去了。 谢清宁扫了几圈,在一棵梧桐树下,有一块不大的树荫,算命摊刚好了,佔好位后跟附近店家借来一组桌椅,放在树荫下。 她从包袱抽出一杆前臂长的小竹竿,按压一个小凸点,小竹竿立时长至身高大小的竹竿,挂上白幡后,像模像样的算命摊就这么简单生出来了。 这竹竿是她上一世跟师父学的本事,除了摆摊偶尔还用来打架。 谢清宁望着自己重生后设的算命摊子,不禁一阵感慨。 刚落座,一个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。 "宋一神卦?" 少年在摊子前驻足下来,视线落在白幡上气宇轩昂的四个大字。 阳光隔断谢清宁的视线,朦胧中,少年身着一袭白衣,气质清冷。 树影婆娑,晨光斑驳的落在少年的面颊上,谢清宁眯起眼睛,待看清来人后微微一愣。 漠北质子沉千舟。 第五章、精尽人亡 若他在这,代表朱承允很有可能就在不远处。 谢清宁颔首,持扇轻摇,笑眯眯:"对,客倌算卦吗?" 沉千舟饶有兴致,乖巧坐在谢清宁眼前,举手投足间,气质清冷,温润如玉。 但谢清宁从上辈子就很不喜欢他。 比朱承允还令她不喜。 看似倜傥不羁,眉眼间的邪气却隐藏不起来。 上辈子沉千舟明知朱承允有正妻,素日爱玩女人,却还是替朱承允搭桥,宋一才上了朱承允的贼船,被他绑回京城折磨至死。 那些曾欺辱过她的人,她要从他们身上一点一点的讨回来。 但饶是谢清宁行走江湖,算卦多年,这位质子殿下却是她唯二看不透的傢伙。 另一位是她的师父。 沉千舟收起摺扇,一瞬不瞬盯着她,笑道:"爷我熟络玉京,唯独没看过你这算命摊子。"少年声音婉转清幽,听着十分舒服,"新来的?" 谢清宁颔首,拿着木板子搁在案桌上,不想多言:"测字还是米卦?" "测字吧。" 沉千舟提笔蘸墨,只顿了半秒,便几乎不作犹豫在宣纸上疾行振笔。 沉千舟是漠北王朝送来的质子,刚开始并不待见他,处处凌辱刁难,可近年漠北竟然有人挖到金矿,漠北国力强盛,南晋为了和漠北维持关係,对这位质子殿下非常友好,胜过古往今来,历朝历代的政治工具。 沉千舟能与其他皇子一起上学堂,成年后皇帝甚至赐他宅邸,人人尊称一声质子殿下。 开府后,虽沉千舟没领宫中要职,但因学识渊博、文武双全,这样的富贵闲人也是世家女子的理想对象。只可惜他只是政治工具,婚姻只能由皇帝赐婚,连自己的侧室都不能自己作主。 许是政治考量,因要平衡朝野,皇帝迟迟拿不下决定赐婚,一年拖过一年,导致其性子纨绔不羁,日日流连声色场所,声名也一年不如一年。 但谢清宁观此人相貌,性格外虚内实,性子深沉不易显露情绪,是个可怕的人。 上辈子她没在朱承允面前戳破他的伪装,不代表这辈子不会。 思及至此,沉千舟写了个"生"字。 谢清宁耷拉的眼皮微微一顿,摸着下巴,娓娓说道:"这中间直竖一笔,代表客官您,三横却像监牢逃不出去,这字意境虽好,但却是一个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卦。" "哦?"沉千舟也没恼,垂眸浅笑,似在思索说什么话,薄唇微启又沉了下去。 少顷,沉千舟抬眸,道:"这倒让我想起一个旧人。" 谢清宁:"公子请讲。" 沉千舟:"曾经因为我的关係,被困在一方宅院,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的朋友。" 谢清宁静静看他。 "既然如此,您怎么不去救她呢?" 话音刚落,一匹深红宝马踩着踢踏声打断她们的对话,谢清宁抬眸,见到在沉千舟身后,策马而立的人影。 谢清宁呼吸一下就乱了。 沉千舟回过头,视线迎上耀眼的光。 朱承允坐在马鞍上,稀奇道:"沉千舟算命啊?见鬼了吗。" 沉千舟闻言,默默把写着生字的宣纸拿走,妥妥的收进衣襟里,回头笑道:"无聊算算。" 说罢,沉千舟给谢清宁递了钱,站起身子,拉着刚下马的朱承允就要离开。 谢清宁不由得怔然,视线不由得游移在朱承允的裤档上,一股异样感不由自主的沁湿了腿心。 该死!上辈子两人朝云暮雨,成日交媾的情景又不合时宜的浮现在脑海里。 这是要怎么復仇? 还是干脆让他精尽人亡? 想法刚一萌芽就被谢清宁吓出立刻斩断干净! 这辈子她是候府嫡女,只和一生一世的夫君同床共枕,否则她对不起父母师父的教导,也罔顾这次重生的机会。 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捏紧衣摆。 朱承允坐在大马之上,鲜衣怒马,金丝边圆领锦缎长袍,金冠束发,剑眉星目,风流倜傥。 看起来就很好吃。 朱承允被沉千舟拉着离开,注意到谢清宁投来的视线,转眼一瞧。 少年青白相间棉布道袍,清隽疏冷,腰间挂着一小枚的和阗玉,这种色泽寻常人家也能找到几块,但配戴在少年身上,竟添了点仙气。 他眼泛精光,驻足脚步,不禁好奇:"这是哪家算命师,竟生得如此俊俏?" 谢清宁见朱承允注意到这边,恭敬抱拳:"宋一,江湖术士,不足挂齿。" 朱承允目光放在肤如凝脂正抱拳的手上,勾唇一笑:"宋一神算是吧?可否替我算算卦?" 谢清宁虽易了容,但少年红唇齿白,竟有半掩姿色的少女姿态,他不禁抬起手想摸上一把。 第六章、不安好心 忽然一股杀气从朱承允身后袭来,他神色一凝,迅速收手,立刻回头查探。 一名满头珠翠,艳丽大方的少女从沉木华贵马车走下来,沉千舟伸手接住,少女带着几分薄怒,目光落在朱承允抬到一半的手,声音娇气软绵,微嗔道:"承哥哥,你手想干嘛?" 王若涵妆容精细,狐毛大氅里是质料单薄的抹胸,胸前的小海棠被雪白锁骨下的奶撑开变形。 大氅宽厚,得探进去才知其中天地。 谢清宁没料中王若涵也来了,虽然易容却也心虚,怕被认出来,放缓脚步走回位置上,试图让树叶阴影遮住她的容貌。 王相爷膝下单薄,只有一双儿女,嫡长女和庶长子。 嫡长女王如意,庶长子王如琛。 而王若涵的爹就是王相的庶长子,王如琛。 总的来说,王若涵就是谢清宁的表妹。 上一世王若涵嫁给朱承允,最终折磨宋云致死,阴错阳差地让表妹亲手杀死自己的表姊。 王若涵望着藏在树荫下的谢清宁,鄙睨一声:"哼,凭这下贱的五流术士,也配替承哥哥算卦吗?"说着,径直抱住朱承允的手弯,"承哥哥,初十那天你带我打马球好吗?" 朱承允的手臂猝不及防被带进暖氅里,迎来的软绵触感中,衣袖还擦到挺立的乳尖隔衣骚人。 他立刻转调视线,落在王若涵的大衣里的别有洞天。 光天化日下,他感受下方的巨物正微微发热。 "好啊,带你打马球。"朱承允有碍皇室身份,顾及形象,绝不能起反应,凑到王若涵耳边,压低声音道:"穿这么少是想给别人干是不是,下次再这样看我找机会把你操死,给本王松手!" 王若涵脸色一时涨红,吓得松开了手。 沉千舟当作没听见,笑道:"王家妹妹,那天马球赛只邀儿郎,你一个女子单身前来,只怕不妥吧?" "怕什么?就算被发现,还能把我怎么着?"王若涵撇嘴,眼睛巴在朱承允身上,"承哥哥,可以吗?" 谢清宁眼睁睁看着王若涵不顾贵女身份死命贴朱承允,表妹尚未及笄就如此不检点。 这对狗男女怕是成婚前就云雨翻腾了。 也是,朱承允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,也是自然。 谢清宁冷笑。 想着给银儿和木耳的钱应该花得差不多了,谢清宁起身收摊。 沉千舟馀光瞥见,身子往谢清宁一靠,两人身影一起没入树荫底下。 他语调微浮:"宋一神算,十日后打马球吗?" 正收拾摊子的谢清宁差点没把白玉罗盘砸在地上。 "什、什么?"不小心恢復女音。 沉千舟装没听到,"我们这伙人十天后,也就是初十那天要去东城郊打马球,我正愁没队友呢。" 谢清宁着实被吓到了,假装不知他们的身分:"你、你们是皇族?" 沉千舟狡黠的眸闪了闪,避重就轻,道:"是啊,我想邀你来玩,行吗?" 虽然这是靠近朱承允的好机会,可是邀请的人是沉千舟,实属黄鼠狼拜年,不安好心。 谢清宁冷然:"我不会打马球。" 但沉千舟面上依然挂着笑,心情似乎还挺好。 一脸耗子脸。 没成想他没皮没脸:"这容易,不会我教你。" 第七章、梦回雪夜(强制H) 沉千舟说完,也不等谢清宁回话,就转身跟朱承允一行人离开了。 目送那辆沉木华贵的马车离开,谢清宁默默抬起左手掐指卜算。 春寒料峭,北方的风伴着簌簌枯叶,拂起青白衣袂,卜算结束后,谢清宁陷入沉思。 卜卦结果,"计画循序渐进,但有变数,慎防" 她忽然想起初次见到沉千舟时,他测的也是一个生字。 巧、巧合吧......? 上辈子的川州一隅,山中小镇。 薄雾环山,雨水淅淅沥沥,青石板砖上积了几片大水洼,少年身着蓑衣,牵马缓行,溅出阵阵水花。 少年穿行踏砖,踩在水洼上的声音在杳无人烟的街道显得格外清晰。 雨水沿着斗笠帽沿落下,阴影下的少年面无表情,疲惫的灵魂被自己的脚步无助拖行。 一缕清茶香气悠悠荡荡的从远处传来。 少年脚步一顿。 竟是黄山毛峰茶。 沉千舟嗅觉一向灵敏。 此茶名贵,香气如兰、滋味醇甘,这么偏远的城,哪儿来的毛峰茶。 少年驻足,偏头望去。 银杏树,雨滴落棚,滴滴答答,奏得别有韵味。 炉火明灭,滚水汩汩,少女将滚水注入茶壶,漫出冷冽茶香。 面容清秀,身材姣好。身着豆色道袍,简单挽起头发,发丝鬓角随意落在耳畔,清风舒开乌发,露出白皙颈勃。 沉千舟一怔,竟然只一眼,便心头滚烫。 宋云立起棚子,一边等客光临,一边仔细泡茶。 玄衣少年走入棚下,指着立在一旁的白幡,问道:"宋一神卦?" 宋云笑道:"郎君,要米卦还测字?"放下茶盏,请人入座。 少年回道:"测字吧。" 纸上是一笔舒狂"生"字。 宋云沉吟半晌后,声音轻柔婉转。 "上天有好生之德,凡事顺其自然即可。"她解释道:"这生字下方的三横,代表囚笼,你日子虽苦,却有破出牢笼之象,我观郎君面相,您的性格坚忍不易露相,是个能成大事的人。" 少女眼中含笑,顾盼生姿,清风中混入雨水的甜意,将沉千舟长年阴影垄罩的心房填满了清风茶香。 沉千舟没算过命,若他知道这世上竟有人能够看透人心,抚慰心灵,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去算的。 可他偏偏遇见了她。 一生的劫。 阴差阳错,宋云因他而起,结识了朱承允,可等到他意识不对,宋云就被朱承允强行带走了。 等到沉千舟赶回京城时,一切都来不及了。 即使如此,他还是要救她! 当他冒着被杀头的罪名潜入太子府邸时,那场雪夜竟成了沉千舟一生的恶梦。 比他上辈子,眼睁睁看见国破家亡,胸口被戳穿而亡还不寒而慄。 - 簌簌风雪狂暴地打在窗户上,几处窗花漏风,北风冷冽扫进破落房中。 羽睫微颤,衣不蔽体的少女像块随手一扔的抹布摊平在床上。 饭粒菜叶散乱在地,瓷碗正巧喷碎在门口,被朱承允踩个正着。 感应到朱承允推门进来,宋云偏头,生无可恋。 "你杀了我吧。" 朱承允没理会她,命候在外头的丫头近来收拾,不轻不淡:"以你这样的身份,能被本王看上是你的福气,别装清高了!"他将褥子往她身上盖好,取出一粒黑色药丸,晃在她面前,笑道:"初次肯定很痛吧,乖,等一下你就不会痛了。" 宋云警铃大响,惊恐道:"这是什么东西!" "没什么。"朱承允邪笑,"快乐的东西。" 话音刚落,朱承允一改脸色,抓住她的头发用蛮力狠狠地将药丸摁进她嘴里。 "不要、不要、不要!!我求求你杀了我!杀了我!"宋云死命挣扎,朱承允将她按在床上强吻,滑入她的嫩唇,强迫她吞入腹中。 药丸顺着喉咙入腹,朱承允才退了出来,扯开褥子,被撕烂的肚兜衣料破破烂烂的盖在少女白皙的肌肤身上,锁骨、腰枝、雪白似有若无地露出。 药力很快蔓延全身,宋云心跳加快,腰间不自觉扭动。 朱承允笑道:"好淫荡啊。" 朱承允一手钳住她的双手,另一支手撕开她的衣裳。 将她的全身暴露,梨花带泪的在他的身下呜喑扭动。 朱承允在雪乳上不停搓揉,俯身吸吮她的白皙细颈。 "啊......!"酥麻感立刻从下方腿心传上脑门,她不禁仰颈发出声音。 "哈!这可真有效。"朱承允十分满意,随手把撕烂的衣裳把她的双手绑在床架上。 乳尖敏感,朱承允爆力啃咬,不断搓揉。 快意一波又一波,宋云感觉腿心流出黏腻的液体,是陌生的,跟昨日的血完全不同。 "啊......不要、不要...."宋云哭了。 "哈,叫声还变了,舒服吧。"朱承允不管她的控诉,双指径直探入她的下体,顶在点上来回摩娑,淫水氾滥。 噗啾噗啾,淫水溅了他一手,朱承允扶起她的腰枝,猛然挺入紧緻的甬道中。 每插一次,淫水就从两人之间喷涌而出,每一次撞击又重又深,宋云只觉得浑身快散架了。 她崩溃爆哭。 "不要啊!嗯啊......呜呜呜.....啊——" 一波一波的快感如浪花拍打在床架上,宋云被朱承允的鸡巴顶得浑身颤抖,纤瘦腰肢不自觉挺高,海浪潮起,蔓延全身。 "这么欠操的骚货,嗯?你喜欢这样玩你吗?" "啊啊......我不行了,求求你停下来......"宋云浑身脱力,只想逃走。 朱承允把绑在床架上的碎衣料解开来,将她翻身压在胜雪的背脊上,低头吸吮啃咬。 "停?我还没操够呢。"猛然送入,立刻感到甬道间一阵一阵收缩。 身下的少女止不住颤抖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。 他用力扯她的头发,在耳畔低吟咒骂:"贱人、荡妇!" 咿咿啊啊,意乱情迷,吹散风雪中。 潜伏在屋簷上,将里头看得仔仔细细的沉千舟,彻底呆住了。 第八章、战事捷报 除夕时节,主街人声鼎沸。 主街上,小贩吆喝声簇拥人海,拥挤推搡,人潮略微堵塞。 谢清宁收完算命摊子后,便退到方才的树荫下等待银耳回来。 没多久,一个身穿朱衣官服的胖官爷拨开人群,高声叱喝,命人清空主街。 还在赶集的摊贩人群顿时被挤到两边,人仰马翻七零八落。 谢青宁正庆幸自己早早收摊,便看到银耳拨开人群,奋力从人海中拔出一颗脑袋,手高举着持两串冰糖葫芦,对上谢清宁笑盈盈的眼睛。 银耳高兴喊道:"找到小姐了、找到小姐了,太好了!木耳别哭了!" 木耳年纪还小,又是第一次跟小姐出门逛街,被银耳拉着吃吃喝喝,不小心玩欢了,竟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。 正想拉着银耳回去找小姐,主街就被官兵暴力净空,整个人被吓得不轻。 谢青宁知她胆小,安慰道:"这里平日是主要干道,专供马车通行,新年期间给百姓摆摊赶集,眼下可能是宫中有急事,暂时清路而已,别怕。" 话音刚落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南门方向而来,还没眨眼,快马骋驰疾行,迅速通过,笔直奔向皇宫方向。 是军报百里加急,银耳立刻想起边关战事,兴奋道:"是不是边关告捷,老爷要凯旋了?" 谢清宁顺着皇宫的方向看过去,陷入沉思。 大梁因地处偏南,与南晋民间习性相近,故素来交好,可三年前南晋质子在大梁不幸遇刺身亡,南晋愤而发兵大梁。 她记得上辈子,这场仗打了整整五年,从她十二岁打到十七岁,大梁方投降归顺,战事才画下终点。 可是爹爹领兵出征不过三年尔尔,还要两年才能凯旋归来啊。 她突然有股不详的预感。 午时方过,谢清宁不顾形象的冲进外厅,还喘着气,迎上母亲和一位男子怔然的目光。 王氏瞧见神色紧张的谢清宁,愣了愣,随即拽紧家书,低头掩面,哑着嗓子道:"你也听说你父亲的事了?" 一时天昏地暗,谢清宁倒抽一口气,身子没站稳,跌坐在地板上。 谢濯最疼她了,她向来要什么东西无不应允,小时候带她冰钓害她重病,被母亲骂臭头后,待她身子醒转,谢濯每日晨起就陪她练字习书,直到她入女学堂,好似要弥补对女儿的亏欠。 一品武安侯,凭自己双手替圣上打天下,在外威风凛凛,无人敢轻视半分,即使在外倨傲了点,却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。 喉头像是被东西哽住,鼻头酸涩得通红,泪花涌上,不停的在眼眶打转。 坐在王氏身边的男子一脸尴尬,挠了挠头,乾脆起身蹲在谢清宁身前,赧然道:"这是谢家妹妹吧?边关大捷,侯爷不日回京,妹妹怎么哭了呢?" "啊?"谢清宁没听清,猛然抬头,易容的妆都哭花了,衣衫凌乱,狼狈得很。 男子捂笑,重复道:"我是说,谢侯打了胜仗,不日回京。" 银耳连忙把一脸呆滞的谢清宁拉起,坐好后给她递巾倒水。 王氏狡黠眼眸悄悄对上女儿审视的神情,摆手笑道:"哎呀,娘这是逗你呢,看你吓得,等你爹回来我定要跟他说。" 谢清宁双颊绯红,眼角还噙着泪,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身旁的陌生男子,神情尴尬。 王氏才想起外男在此,玩笑有些过了,随即清了清喉咙,故作正经:“这是你王家表哥,王桓。” 王恒道:"清宁表妹应该没见过我,去年我随谢侯去南境打仗,边关告捷后,谢侯就让我回来报喜,让大家过好年。" "原来是表哥,清宁失礼了。"一个礼数周全的万福礼后,谢清宁神色恢復以往,端庄得体中添了一丝疏冷。 王氏笑道:"我家宁儿喜静,很少出外与亲戚走动,桓儿别介意。" 眼下这位传闻喜静,待人有礼却疏冷的谢家妹妹,妆容奇异,身着男子外出服,还挂着两行泪痕,略显狼狈,与传闻大相迳庭。 但王桓不敢随意直视侯府嫡女,只是垂眸,点头莞尔。 王桓身长六尺有馀,身形高大劲瘦,斯文有礼,气质温润,因心怀抱负才请缨打仗,谢清宁没仔细观相,但待在父亲麾下打仗,人品应该不错。 明明是一母同胞,怎么和王若涵差那么多。 喝完茶水,谢清宁不想多待,起身行礼后便带着银耳两人回了自己住的易水堂。 半个时辰后,谢清宁恢復女装,撑在案桌上沉思了起来。 弯俏羽睫搭在眼帘下方,落成一片疏落弧影,神色深沉复杂。 七年以来,她听师父的话孝顺父母,做好大家闺秀,无不有错。 但她却严重忽略了一个问题。 前世大梁那场战役让她印象非常深刻,战鼓响起前半月,师父似乎提前算到战火将发,连忙收摊回家,二话不说收拾包袱,带着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宋云到前线替无辜牵连的百姓医治救人。 师徒俩人在那被战火无情波及的南境城墎中度过整整五年,战事还未结束,打到第四年,师父就因风寒没挺过,去世了。 但眼下爹爹亲自领兵,竟打了三年就把易守难攻的大梁攻下了,为什么?跟身为主帅的爹爹有关联吗? 上一世,武安侯嫡长女走失后,这个家发生了什么? 第九章、沈汉闻香 上一世,武安侯嫡长女走失后,这个家发生了什么? 银耳寻到房里,询问道:"夫人留王家表哥用点心,问小姐要一块去吗?" 谢清宁摇头。 回答与寻常一样不意外,但银耳面上有些为难,"可、可是夫人请小姐一定要过去。" 谢清宁蹙眉:"为何?" "夫人说小姐及笄之礼快到了,已经是小大人了,不能再像以往一般不知礼数,必须过去。" 谢清宁动作停了下来,似乎是想起什么。 及笄之礼! 她与宋道每三年会约定元宵那天见面,正好今年的元宵是她们的见面之日。 心中的阴霾瞬时消散,师父神通广大,连她重生前的事都能知天卜算,而现在战事提前告捷的原因,师傅肯定会知道。 但想起师父每三年布置给她的功课,谢清宁神色一僵。 银耳还杵在原地,侷促喊:"小姐?" 冬日冷冽,谢清宁拧眉,提笔蘸墨将师傅留给她的天文笔札留下註脚,"你回母亲吧,我在忙先别吵我。" 银耳问:"那团圆饭?" "我会过去吃。" 没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,银耳无奈退出去,离开前经过窗台,瞧见小姐读书的神情,多年来的疑惑悄悄爬出: 为何小姐对外人总是摆着疏冷淡漠的样子,但在闺阁中却不是这一回事呢? 谢清宁对外冷漠疏离,甚少与亲戚来往走动,与表妹王若涵也只是见过几次,话没讲过五句。 导致谢清宁在世家贵女间传闻颇多。 有人说她与侯爷夫人不同,性子软弱怕生;也有人说她得了怪病,不能示于人前;更多的传闻是 她相貌极丑,脸上的折子比老嬷嬷还多。 酉时,初春白昼较短,为除夕夜布置的灯笼结綵早已点亮整座侯府,她伸着懒腰,活动筋骨,放下笔,走了出去。 廊下灯笼忽明忽灭,除夕夜晚的风更凉。 她不由自主想起前世好几场雪夜,是恶梦亦是春梦。她觉得自己有些沉沦,可自己知天地卜乾坤,她有尊严,绝不能再次栽在慾望之下。 好在这一世她是侯府嫡女,没人敢动她,甚至身分之高,父母宠爱,婚嫁自由。 冬日池水被晚风吹起皱褶,满府灯笼,云火交织。 - 沉千舟早上逛集时穿的是流银云纹袄袍,一身富家公子,倜傥不羁。而除夕夜晚,他披上雪红流蟒纹玄色大斗篷,贵气逼人。 今年皇上指名他,把赏赐给各级官员的除夕佳餚发放下去,以示皇恩。 而第一家就是谢家,他特别提早到,为了确认某些事......早上看到的那位宋一神卦的真实身分。 是谢侯嫡女谢清宁,还是他思念了一辈子的宋云。 宫人晚他两刻钟来,他率先进门与王氏简单话家常后,便藉故欣赏谢府冬日园景离开。 坐在正座上的王氏礼貌客气,却听闻沉千舟在外的风流盛名,甚至京城花楼里传出他的名号"沉汉"。 竟是言他身子如糙汉健康持久,只是他温润如玉,身形玉立,一点也不糙,使以有此名号。 简直不堪入耳! 沉千舟起身前,王氏沉声交代:"如今官人未归,满府只有我和一名闺女,请殿下在府中注意脚步,万不可进了内宅才好,否则若有误会,官人归来,我不知该向他交代。" 沉千舟一愣。 他什么事都没做,王氏便烙下重话,这可真是......直觉敏锐吗? 思及至此,他已经避开人目,来到了谢清宁的书房了。 沉千舟嗅觉一向敏锐,竟被案桌上的一杆毛笔吸引了过来。 - 第十章、不速之客 "岁岁年年,一世静好。" 王桓脚步极轻,不知何时走近,与谢清宁一同站在廊下。 谢清宁转头过去,看见王桓望向她时,脸上透着难掩的惊艳。 与白天时穿的男装不同,少女身着应景的镂金丝牡丹花纹绛红斗篷,前额浏海疏落,发顶边两朵白花缎带疏疏落落挽起分肖髻。 但远山眉黛间,却不似少女天真烂漫,总是笑意浅浅,冰冷冰情,流云无根。 谢清宁往后退一步,双膝微曲,礼数周全。 "表哥好。"目光冷淡。 王桓笑得赧然:"传闻谢侯府中怡园乃京城一绝,此行一见果然不同凡响。" 谢清宁道:"舅父拜官入相,舞文弄墨的,哪能跟我爹爹武人相比,表哥客气了。" 基于待客之道,谢清宁带着王桓观园,虽一路说笑但却礼数周全,谢清宁始终保持大家闺秀,距离疏冷。 恰好聊到谢清宁在元宵日的生辰,王桓不免好奇,如此冰冷玉洁的嫡家小姐,届时面圣后会看上哪家王孙公子。 但此话题也只敢在肚子里琢磨,问出来多没礼貌。 正巧在怡园走完一圈,王桓正想回正殿告别姑母就回王家过节,正越过怡园通往外庭的小桥,谢清宁倏然从身后叫住他。 "桓哥哥。" 王桓愣在原地,转身一看,竟然看见沿路有礼相待的谢清宁,拽紧丝帕,害羞道:"我及笄面圣后,不知道会被指给哪户人家。"微微抿嘴,"我害怕。" 上一刻冰冷有礼,下一瞬害羞怯意。 云火交织,山水映衬,小桥流水,少女顾盼生姿。 王桓心神不由得一荡。 有一瞬间他想上前抱紧她。 春寒料峭,王桓下身竟微微发热,愣神片刻后,大为骇然。 他在表妹面前想什么东西!简直禽兽! "别怕,侯爷此次打仗归来,皇上定会加官晋爵,届时你为京城第一闺秀,除了皇室宗亲,谁还能配得上你。"王桓补充道:"或许届时许给太子殿下也不一定呢。" 谢清宁眸光一深,唇角轻勾,正想说出王若涵与朱承允传闻互有私交,忽然一个不速之客意从外庭方向朝她们走过来,径自闯进她的视线。 沉千舟身着银蟒玄衣,与他头上低调的通透白玉冠发簪,将他坚忍特质毫不保留拱托出来。 温润如玉,唇角轻扬,似笑非笑。 一脸的斯文败类。 谢清宁觉得一日间竟见到两次,有些惊悚。 他怎么又出现了?? 谢清宁故作镇定,微一颔首,双膝微弯,礼貌浅笑后,退到银耳身后,不发一语。 银耳感知小姐不喜眼前的外男,不客气问道:"敢问是何家公子?为何会出现在我谢府内院?" "这是漠北的质子殿下,沉千舟,今日代表圣上与御前宫人送除夕佳餚的。"王桓连忙解释。 沉千舟抱拳,歉然道:"区区质子之名,不足挂齿。在下沉千舟,王夫人交代我不可进入谢府内宅,如今我站在小桥下方,应该不算进入内宅,还请这位小姑娘不要冤枉我。" 银耳冷哼,没给他好脸色,退回谢清宁身后。 谢清宁白日女扮男装,遇到沉千舟,竟没皮没脸约她打马球,还说要教她骑马。 最后软磨硬泡,没给她回话机会,自顾自的替她决定好。 谢清宁才不会理他。 沉千舟是个将自己隐藏很深的人。 表面放浪形骸纨绔不羁,实际上却是前后辈子都写生字,在阴沟地域里爬行求生,在黏腻恨意爬行的人。 谢清宁看透世上所有人,甚至是朱承允纵慾玩女人,举手投足间,她都可以从面相观出一二。 唯独沉千舟,她看不穿。 师父总说,这种人务必得离得远远的,不然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。 谢清宁不发一语,站在桥上,一点没有往前客套几句的意思。 沉千舟目光匆匆停留在谢清宁身上片刻,转头对王桓笑道:"一别三年,桓兄在外打仗辛苦了。" 忽然话锋一转,贱贱一笑:"这次桓兄凯旋归来,等谢侯回来加官晋爵,王夫人应该就会允诺你把怡花院的千姚娶回来做小妾了,高兴不?" 王桓一听他在表妹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,脸色瞬间胀红,不禁拉高嗓子骂道:"臭小子你胡说什么,这没有的事,信不信我揍你!" "好好好,没有的事、没有的事,不说了不说了。" 沉千舟左闪右躲王桓挥来的拳头,两男人一时间竟然闹腾了起来。 感情看上去还挺好。 王桓又气又羞愤,心如擂鼓奏响,不敢直视眼前正望着自己的少女,匆匆话别后飞奔回府,把谢清宁留在原地,与沉千舟面面相觑,气氛一瞬间凝固了起来。 看着王桓落荒而逃的背影,沉千舟挠头:"哎呀,这小子还会害羞?" 谢清宁小声道:"你是故意说的吧。" 沉千舟装没听见,"嗯?姑娘说什么?" "没什么。" 银耳见王家表哥离开了,只留下小姐和这没见过的外男,一心护主,皱眉不满道:"殿下赏园已有些时候了,我看宫人也到了,不若去外头看看吧?" "也是哦,多谢提醒。"沉千舟眉眼弯弯。 两人礼貌话别,谢清宁转身从内院绕回容安堂吃除夕晚宴时,沉千舟在小桥一端,倏然叫住她。 "?"谢清宁回身,"殿下还有什么事吗?" 沉千舟双眸弯起一个极浅的弧,像条阴险的狐狸。 "谢姑娘写得一手好字,小爷拜服。"沉千舟言罢,径直转身远走。 谢清宁茫然不解。 他突然这一句什么意思? 真是个怪人。 - ——直到谢清宁吃完团圆饭,回书房看见白日那隻拿来自慰的毛笔不翼而飞时,她才了解沉千舟那番话的意思。 简直毛骨悚然。 第十一章、瑶池春水(微H) "啊......不要..." 朱承允因长年挥枪拉弓而布满粗茧的手指在她的嫩唇摩娑,沾湿宋云不自觉淌出的口水。 宋云神色迷濛,自发性的伸舌舔舐朱承允摩娑在唇畔的手指,一手抚胸一手套弄朱承允热挺的下身。 "不、不要啊......"宋云眼泛泪花,楚楚动人。 朱承允目光一厉,双指狠狠探进宋云的喉咙。 "啊....额......"喉腔被指头深入,宋云不禁挺起腰枝扭动,白嫩大腿离开床榻,在舖在床榻的褥子间拉出一丝淫糜水线。 朱承允:"药力真强,真想狠狠操你。"随即俯身玩弄宋云的雪白双蜂,嫩俏乳尖颤颤,隐着一股腥甜气味。 宋云早已沉沦,脑子糊成酱糊,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,止不住伸吟,胡言乱语:"那、那你快进来,我、我快要受不了了。" 舌尖轻挑敏感雪峰完后,朱承允倏然抬头,神色复杂,认真严肃的看她。 "我还不能要你。" 宋云没看他,涣散的视线停在屋樑上,手背靠在唇舌上,气息微乱,半吐半露呵出白气: "什么?" 身上的人神情一歛:"上辈子我没保护好你。" 谢清宁愣怔片刻,猛然一瞧,不知何时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,换了张沉千舟的脸。 谢清宁大惊失色,还没呼喊,沉千舟就欺上前来,俯身吻了上去。 她左手挣扎捶打,沉千舟却按牢她的后脑,一手禁锢住她的右手,缠绵悱恻,霸道逼人。 沉千舟撬开谢清宁的皓齿,探入吸吮,彼此缠绵在榻上。 谢清宁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,但沉千舟吻功极好,下身又湿搭搭的蔓延开来。 沉千舟大腿往前一磨,瞬时沁湿。 沉千舟将舌尖游移,动作轻柔,吻住她的下巴、颈脖、锁骨、胸口、腰间。 谢清宁一顿,心中一酸,翻涌到鼻间,红了眼眶。 倏然一个毛发尖端轻轻挑早已湿透的花蕊,谢清宁拧眉,闷哼一声。 似是不够她吃的,沉千舟乾脆调转过来,一杆硬物缓缓插入她湿黏的下身。 沉千舟动作轻柔,分寸有度,十分娴熟。 谢清宁知道正在下身来回抽插的是什么。 是沉千舟从她书房偷走的毛笔。 谢清宁脑子昏沉,陷入沉千舟佈下的旖旎陷阱,不自觉呻吟起来。 "啊......好舒服......啊......" 窗户漏风,北风灌进简陋破瓦,可谢清宁觉得与从前因为吃药而敏感的感觉是不同的。 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。 单单一杆毛笔就将她弄得高潮起伏,因为趴在她身上的男人,双眸深情,蕴含水色。 谢清宁不明白为何沉千舟要这样看他,但似乎、好像,又能知道为什么。 - 初二清晨,天还没完全透亮,谢清宁就被银耳木耳等人从春梦中挖起来梳洗。 暗沉天色中,细雪纷飞从深蓝水色的天空飘落下来。 谢清宁一脸茫然,倏地嚏了一声。 银耳见了,连忙拉起棉被裹在谢清宁身上,懊恼自责道:"银耳疏忽了!这清晨委实太冷了,对不起!"说着,使唤另一名小丫鬟到小厨房把随时备着的薑汤热好端来。 谢清宁还在迷糊,歪头笑道:"不会啊,我觉得挺温暖的。" 刚做完春梦的谢清宁还处在朦胧中,包裹在旖旎腥甜的梦境里,身子自然温暖。 但裹在被子里的手倏然粘在亵裤上的淫水,她才猛然惊醒,像是被一盆凉水泼了一身,瞬间清醒过来。 刚刚那......是......春梦吗?? 她跟沉千舟降降酿酿的春梦吗!? 谢清宁整个呆掉了。 银耳当谢清宁还在泛睏,笑道:"小姐还睡呢,夫人说辰时就要到王府和王大人一起吃早饭,不得耽误。" 木耳将小姐扶正,一旁的小丫头端着脸盆,银耳替谢清宁洗了面,将挂在上面的巾布给小姐擦了把脸。 谢清宁试图缓过来,放缓心绪,假装没事的看了眼外面还暗沉的天色,嘟囔道:"以往初二,阿娘都准我不用去王府走春的。" 银耳取青盐替谢清宁擦牙漱口,笑道:"小姐不是除夕才说及笄要到了,要出去见见世面吗?夫人交代这次正好给王家长辈看看呢。别抱怨啦。" 哦,倒也是。 只是谢清宁一不想见到王若涵,二懒得与那几个心思七拐八绕的贵女打交道,三是不想出门!!! 万一又让她遇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变态,害她乱想有得没的怎么办? 她的目标是朱承允!朱承允!沉千舟闪边!不要来乱啊啊啊! 谢清宁穿戴整齐后,要走去容安堂与王氏请安会和时,银耳笑咪咪的拿出《易经》,贴心道:"小姐昨日卜算到半夜,银耳想着小姐愁眉苦脸的,应该还没参透呢,小姐若去王府无聊,参详参详也是好的,也许问题就通了呢。" 谢清宁看了眼《易经》,俨然看见洪水猛兽似的,往旁边夸张一跳。 "???"银耳愣在原地。 今天的小姐看起来怪怪的。 "呃......"谢清宁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,尴尬笑了笑:"不用带书,我卦象解出来了。" 她算了卦,却解了整晚,百思不得其解,原来答案在她作的旖旎春梦中。 "大年初十,情色之灾。" "瑶池春水,满腹相思" 十日后的情色之灾不是朱承允,是那个偷走毛笔的变态。 漠北质子沉千舟。 第十二章、娶她为妻 王氏一族发家于一个农村小孩,自小习武,入伍后在南晋开国皇帝麾下当差,最后跟随主公攻下前朝陈国,成为南晋开国功臣,封为国公爷,荣华加身,世代忠良。 子孙继承国公爷风骨,历朝历代王氏皆为皇帝的肱骨之臣,出过五位宰相、叁位贵妃,是南晋首屈一指的名门世家。 只是到了这代,虽然目前王氏大家长为宰相肱骨之臣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但中年昏聩,竟步入花丛,娶金姨娘为妾室,从此宠妾灭妻,沉迷房中之乐,视正妻许氏于无物。 王家风骨不在,一日不如一日。 失了圣心的王家被谢濯超赶上,谢家取代王家成为当朝红人。 谢濯的父亲虽是七品小官,只是儿子争气,战功赫赫,皇上出行时又救驾有功,时来运转封成一品武侯。是以王源才会将女儿王如意下嫁予他,并生下谢清宁,巩固朝政。 但近年却变本加厉,金姨娘把控王府视正妻于无物,挥金如土,宰相府中越来越穷,最后王源为了巩固政权,堂堂一国宰相,忠良世家,竟参予党争,成为当今太子的左膀右臂。 而谢侯是个只知打仗的武人,但家世清流也读过圣贤之道,对于太子和岳父黑暗的夺嫡党争递来的橄榄枝,全然不理。 王如意早就看父亲王源不满,一是宠妾灭妻叫自己亲娘蒙羞,二是朝堂战火屡次为难丈夫,是以每次回娘家就得有心理准备,蕴着满腔怒火准备跟自己爹叫嚣。 只是今年跟往年不太相同。 因为她闺女即将及笄谈婚论嫁,对于王家来说,谢王一脉的外孙女婚嫁绝对是有利的政治工具。 王氏心中七上八下,拧眉担忧的瞅着还随着马车上下颠簸,靠在窗板上打嗑睡,对自己婚事浑然未觉的女儿。 眼下局势复杂,谢清宁的婚嫁肯定一堆人虎视眈眈,但她与孩子她爹都只是希望宁儿岁月静和,顺顺平安,婚嫁由己心,一生幸福。 王氏伸手顺了顺坐在马车侧座的谢清宁。 谢清宁本就睡不安稳,她微微睁眼,看见母亲满脸担忧,心下了然,笑道:"娘可是在担心女儿˙的婚嫁吗?" 王氏知道这女孩从小聪慧,凡事不用教就通,叹气道:"除夕那日桓儿看见你,眼睛都看直了,也不枉费我生得你这么美丽聪慧,但就不知宁儿心里有什么想法?" 其实谢清宁也想利用自己的婚嫁,最好是嫁给朱承允的死对头,出谋划策把他从太子之位拉下来,让他身败名裂,不得好死。 但太子殿下得了王源辅佐,两年前夺嫡路上将有威胁的人都杀了,当年朝中一片看好的皇子非死即残,没人敢反他,皇帝年老昏聩,以至于朱承允的势力异常稳固,根本没有所谓的死对头。 所以问她对自己婚姻什么想法,其实没有。 她内心真实想法是:"宁愿嫁匹夫草草一生,也断不入王府宫门半步。"但不可能。 她只好耸肩,装傻道:"只要是爹爹阿娘喜欢的,我都行。" 对此答案,王氏欣慰点头,随即握住谢清宁放在膝上的手,神神秘秘:"阿娘跟你讲个事,你不要随意说予别人听。" 谢清宁洗耳恭听。 "你王家表妹王若涵,跟太子殿下走很近。" 哦。 谢清宁像是听古老笑话似的,面无表情。 王氏补充:"你可千万不要与你表妹争,王氏与太子殿下关係甚好,涵儿喜欢人家也是情有可原。" 谢清宁只想笑,神情严肃端坐起来:"阿娘。" "诶?" "你闺女不是什么都吃得下去。"她认真道。 虽然他看起来很好吃,但她与他成日交媾,也算看明白了。 这傢伙是个只会靠春药行房,只是一个不中用的东西。 如今她身为谢侯嫡女,除了把他当成復仇跟意淫的对象,其馀只把他当垃圾败类。 母女俩谈笑间,规律平稳的轱辘声响骤停,春晨北风吹起帷裳,把谢清宁的半边容颜露了出来。 在车下迎接的王桓惊鸿一瞥,不禁呆在原地,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禁攒紧。 站在王桓身后的金丹看在眼里,心中鬱鬱。 金丹是王桓祖母,金姨娘的远房亲戚,来府中借住攀关係,但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,踏入王府成为王桓正妻。 王如琛的正妻江氏,因为婆母金姨娘把控王府,还肯给金丹一点面子,但事实上哪里肯让这种没正经的金家人成为她宝贝儿子的正妻。 金丹身材姣好,王桓禁不得诱惑,次次好事将成,却屡屡被江氏妨碍阻挠。 金姨娘一心把控府中银子花销,与王源这年近七十的白发老人,终日沉迷闺房之乐、丹药之术。 江氏想随便找人打发她,但金丹也不是好对付的,正巧谢侯出外打仗,江氏便催王桓随谢濯打仗历练,以此躲避金丹的色诱攻势,一箭双鵰。 但就在除夕那天,打仗叁年未归的表少爷从谢府回来之后,遣光在他院子里苦等叁年的莺莺燕燕,还差人去怡花院,打发了千姚那个贱女人。 金丹心下一喜,以为表少爷要正视两人的感情时,在那日王府除夕晚宴,王桓却语出惊人。 "我想娶表妹为妻。" 金丹兴奋得捧不住碗,激动的心、颤抖的爪!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,王桓字字铿锵:"我想娶谢家表妹,谢清宁为妻。" 王若涵不管她哥白日作梦,恍然未闻的夹菜吃饭。 金丹闻言,哭着从饭堂跑了出去。 无人在意。 金姨娘皱眉道:"你说哪位?" 坐在王源左侧的正妻许氏,满头珠翠,却白发苍苍,道:"那是我嫡外孙女,谢濯的女儿,将要及笄面圣了。" "哦,是那个丫头啊,上次见都几年前的事,如今竟然及笄了。"金姨娘说完,满意看了一眼王桓,点头道:"我南晋律法言明,表亲可婚嫁。这谢清宁倒也算配得上我的孙子。" 许氏闻言,怒瞪金姨娘一眼,却咬牙,不发一语。 王源却忽然发话,沉然道:"不行。" 坐在正座的王源满头白发,年近古稀,脸上布满折子,眼袋下一面乌青,源于纵慾。 王桓自小就怕他祖父,身子顿时一缩,"为何?她元宵后即将面圣,谈婚论嫁,人人皆有机会,为何我不许。" 王源视线微凝,看了一眼兀自吃饭的孙女王若涵,收回视线,怒道:"谢濯之女也是你小子能攀上的?" 王桓不解,声音渐大:"祖父,那也是您嫡外孙女,亲上加亲,这不是两家皆大欢喜吗?" 金姨娘和江氏不约而同赞成,婆母媳妇想法难得相同。 王源将筷子重重一放:"我与太子殿下已经计画好了,殿下会在宁儿面圣当日,直接当着圣上的面请求赐婚。她成为太子妃后,我们就可以顺利拉拢谢家,巩固殿下在未来朝中的势力。" 王源话刚说完,王若涵手上的筷子啪的掉在桌子上,她瞠目结舌,不可置信。 王源斜眼瞧她,"涵儿你若喜欢殿下,做妾也行。" --- 陡然的宅斗内容,但篇幅不多,众人放心观看,后面肉多多 第十三章、金王阴谋 谢清宁率先下车,看见王桓等在王府大门边迎接她们。 扫视一圈,眼睛陡然一亮,眉眼弯弯,朝许氏飞扑过去,抱了个满怀。 "奶奶!" "诶,你这孩子!几年不见,居然还记得你外祖母?"嫡外孙女还是如小时候一样黏她,许氏眉眼弯成一条细缝,"来,让我看看长多漂亮了。" 许氏拉开孙女仔细端详。 一双直冲自己的水灵大眼,鼻尖小小,唇珠丰满,身材有致、脸蛋儿白皙,看得无有不满意。 怪不得桓儿的魂都被勾了过去。 "母亲。"王氏道。 许氏止不住笑容,瞥了一眼王氏,道:"宁儿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名门贵女了,难怪你这做母亲藏着掖着,不让人见。" 王氏瞪了谢清宁一眼,笑道:"母亲教训得是。" 明明就是谢清宁自己不喜走亲戚,还以为她性子喜静,没成想到了王家,见到多年不见的外祖母,行为举止与在家无异,也不知前几年犯了什么孤僻病。 "奶奶您别骂母亲,是宁儿生性害羞!" "害羞?你哪里犯的害羞虫?外祖母替你挑挑。"许氏揪着谢清宁,在她身上挠啊挠的,把她痒得上窜下跳…… 祖孙三代说说笑笑,好不欢脱,竟视旁边站着的王桓和金丹无物。 谢清宁身着一袭粉橘锦缎白毛斗篷,前额刘海疏落,乌发青丝上被翠绿缎带点缀,像满园绽放的雏菊,看着令人十分精神。 她就像鲜活斑斓的爬墙虎,时而冰冷时而鲜活,今日见了又引得他想将人占为己有。 王桓眸色微歛,一瞬不瞬的盯着谢清宁。 "这就是传说中的谢家表小姐吗?"金丹直接打断祖孙仨两对话,"我叫金丹,是桓哥哥的表亲妹妹,总是听人说谢家小姐其貌不扬不敢见人,今日有幸得见,竟然是艳压群芳的名门贵女,叫金丹好震撼。" 金丹笑咪咪。 谢清宁抬眼看她,扫了两眼站在一边的俩个棒槌。 一个清雅温润的王桓表哥,一个强撑笑容暗暗咬牙的金丹。 今早路上就听王氏讲了不少王家现在的情况,她心下了然。 先是点头向王桓礼貌问好,接着轻轻掠过金丹,别过头,向许氏低声问道: "这就是金姨娘来奶奶这儿借住的孙姪女?" 金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。 许氏见谢清宁竟当众给她脸色,随孙女低声笑道:"是啊,也不知要住多久。" 金丹嘴角又一抽。 冷风猛然刮来,许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没忍住不适,在母女俩前咳嗽连连。 王氏脸色一变,蹙眉道:"母亲,可是身体不舒服?" 许氏用帕子掩着嘴巴,道"没事没事。"说完又不住咳了几声。 谢清宁细细一观,见许氏眼下乌青微重,心中一沉,拉着许氏走进去:"我们不要傻站外面吹风了,爷爷还等我们呢。" 在场只有王氏知道女儿通晓医术,见谢清宁神情复杂,不由得捏紧衣角。 王桓上前与谢清宁一同搀扶许氏进屋,转头向王氏解释:"姑母,近日祖母身体微恙,已经请大夫开药了,不日便好。" 谢清宁神情微歛,沉默不语。 祖孙三代四人一同进屋,直接经过还站在一旁的金丹。 相继进府,金丹干巴巴的跟在四人身后,王家管家上前迎客。 早食上桌,王源、金姨娘、王如琛跟江氏等人,都已在食堂就好位置了。 大年初二,几人寒暄,众人见到多年不见的谢清宁,也是微微一愣。 "多年不见,宁儿竟如此出水芙蓉,端庄大方,姐姐教得真好。"王如琛满意点头,随即瞥了眼王若涵,怒从中来:"涵儿你看看人家,不似你整日鬼混荒度,这样日后谁敢娶你!" 正说到王若涵痛处,她却只是冷冷一笑"是啊,我哪有表姐那么端庄,整日窝在家里当绣花枕头,贵女们对姐姐的谣言满天飞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想刻意营造什么,引人遐想呢。" 说完,她嘲弄似的看了眼王桓。 王桓瞪了她一眼。 谢清宁自然没瞧见兄妹二人眼色,但面对这个王若涵的嘲讽,只是莞尔一笑:"舅舅把宁儿讲得太好了,若涵妹妹粉雕玉琢,姐姐自叹不如呢。" 早饭里众人不停寒暄,可话里却夹枪带棒,一刻不歇。 她们这些年轻小辈还算小打小闹,但王如意一来,王源、许氏、金姨娘三人那边便是真的针锋相对,王氏每次讥讽嫡庶有别,为自己亲娘许氏说话来噁心金姨娘时,王源的脸都会阴沉几分。 场面拍案叫绝,但谢清宁却没过心那些事。 趁着吃饭,她一直悄悄观察许氏的脸色。 脸色阴翳,眼下乌青,绝对不是风寒咳疾那么简单的病症。 "好羡慕姊姊喔,马上就及笄要婚配了。"王若涵声音娇软,对谢清宁眨了眨眼,笑道:"姐姐是侯门贵女,平常喜欢什么样的类型的男子,妹妹认识不少世家公子,我给你介绍几个。" 王若涵话音刚落,原本略微嘈杂的食桌上顿时间陷入一片静默。 王桓心如擂鼓,神情紧张的等着谢清宁的答案。 没成想谢清宁低头一笑:"妹妹这是说什么,哪有女子自己找夫君的,婚嫁之事全凭爹娘做主即可。" 王如琛蹙眉:"涵儿!你一个还没及笄的女子说这什么鬼话,还不收起你的心思。" 王若涵咬牙,不死心,道:"我觉得我哥还不错啊,他说想娶你,表姐觉得呢?" 王桓张大了眼。 谢清宁一时没反应过来,嘴巴一张一合,一副欲言又止。 王桓深怕会被拒绝,恼羞成怒道:"王若涵,你再囉嗦,看看初十那天太子殿下会不会带你去打马球?!" 谢清宁见他这反应,不禁一愣。 这恼羞成怒的反应,王桓喜欢她? 王桓因跟随谢濯打仗,凯旋而归,谢清宁没由来的对王桓有好感,没成想王桓对她有那意思。 谢清宁俩辈子除了算卦跑江湖,就是被朱承允关小黑屋共赴云雨,恋爱经验可说是全无。 这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喜欢她,心里微微泛热。 王如琛虽是金姨娘亲生,但却有相府风范,对终于与男人厮混的闺女处处不满意,结果此一遭,更是怒火中烧。 他眯起眼睛:"你说什么?什么打马球?世家儿郎群聚的地方,你一个姑娘家去那做甚?" 王若涵不断高声尖叫,被王如琛、江氏和他哥几人架走。 王源阴沉着脸,看了谢清宁一眼,平静道:"如意,宁儿婚事你预备怎么?" 王氏从入座开始,言语不敬,屡次嘲弄金姨娘,把王源惹得不快,这一下王源终于问到点上,冷笑道:"呵!只要不嫁太子都行。" 王源:"你!" 谢清宁像隻鹌鹑,继续无声扒饭。 "大年初二,不能好好讲话吗?非要舌枪唇战讨你父亲生气才甘愿是不是!" 王源一摔筷子,拉起金姨娘往外走出去。 饭桌上只剩祖孙三人。 谢清宁还兀自夹菜,没心没肺的模样。 许氏神情意外:"宁儿心真大啊。都这样了还有办法吃饭。" 谢清宁笑咪咪,看四下无人,突然放下筷子,肃然道:"奶奶,你最近饮食如何?"说着话,她双手伸出,扬了杨下巴,示意王氏。 王氏意会过来,径直把许氏的手腕拉过去,"娘,宁儿懂点医理,让她替你看看。" 在许氏颇微震惊的目光中,谢清宁就像跑江湖的大夫术士般,按在她的腕上细细诊脉。 良久,谢清宁神情复杂,转头与王氏道:"娘,奶奶中毒了。" 王氏晴天霹雳。 许氏愣了半晌,笑道:"宁儿是初学者吧,这怎么可能呢?你奶奶咳疾已久,我们请的是宫里的太医,吃药吃了多年,这哪会有错。" 王氏怔然,手指发冷,"娘,这太医谁请的。" "自然用你父亲的请帖去宫里请的,这有什么问题吗?" 谢清宁想了一想,突然想通了什么,背后一凉,缓缓道:"若是奶奶没了,金姨娘扶正,桓哥哥和若涵妹妹是不是名正言顺的王家嫡孙了。" 此言一出,三人皆是骇然—— 第十四章、深入火坑 虽眼下食堂内只有她们祖孙仨,以及站在一旁亲近的丫鬟妈妈,谢清宁还是刻意压低声音。 可王氏脾气一向说风是雨的,哪里忍得了,拍案而起,"肯定是金秀莲那个贱人!胆敢毒害主母,看我不把她撕了!" 谢清宁微怔,趁王氏还没出去杀人,想将脾气暴躁的母亲按下来,刘妈妈手脚更快,笑脸盈盈挡在王如意身前。 "姑娘,这事情还没有定论,我们先听夫人跟房妈妈怎么说。" 听谢清宁说出疑点后,许氏和房妈妈两人就静默不语,似是知道了什么。 王氏和谢清宁皆望过来,等候回答。 许氏先是给房妈妈许可的眼神,房妈妈便叹气道:"姑娘,宁姐儿,我们回房说。" 谢清宁正有此意,命银耳跟木耳留在此等候,她们几人去去就回。 - 虽然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,但闻讯后,遮掩不住的脸色一黑。 "奶奶您说......爷爷要太子殿下求娶我?"谢清宁眯着眼,溢于言表的嫌弃,随即又继续检查许氏的药案方子。 许氏连连点头,躬着腰止不住咳嗽。 她嗓子喑哑道:"你外祖父估计想利用你的婚事来拉拢你爹,虽若涵与殿下亲近,可再怎么说也是庶孙女,身分还是差了一大截,我中的毒大抵是金玉莲那个贱人和若涵背地里搞的。" 谢清宁捻起药粉,微一沉吟,确认好病症后,眉头紧锁:"奶奶,您素日喜爱燕窝,若 又添了其中这味药材,两两碰撞便会生出毒素,若再晚三两天发现,只怕就不行了。" 言毕,一股气从王氏心里炸了开来。 谢清宁连忙握着王氏的手,安抚道:"幸好我们发现得早,我这就开新的药方,房妈妈麻烦你等一下让小撕到长乐街坊抓药回来。" 说毕,谢清宁立刻蘸墨,神情专注写下药方。 许氏和房妈妈惊奇极了,还未询问她是从哪儿学来的,王氏就抢先骂道:"他娘的金玉莲!不要脸的东西,我这就去跟爹说清楚,这次非得休了那个毒妇!" 许氏急得跺脚,连声阻止:"如儿!万万不可!你爹重面子,若此事传扬出去了,他肯定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说不准还会怪你,此事我看最好连谢侯爷那儿,你都得闭紧嘴巴,绝不能暴漏半个字出去。" 看见母亲被欺负至此,还替父亲说话,王如意急得眼睛泛红,还未反驳,在一旁静默写药方的谢清宁突然转过头,淡淡道: "奶奶,此事绝不可小事化了。" 许氏不解:"这是为何?" 谢清宁斟酌言语道:"听房妈妈说,替奶奶看病的是宫里的王太医,人人都知道,王太医是给太子殿下专门的太医......这其中纠葛复杂,又牵扯到爹爹、奶奶、和我......" 她虽欲言又止,却又什么都说明白了。 此事看似单纯,实则关乎太子殿下,谢侯,甚至党争一事,若小事化了,怎么死的都不清楚。 王氏神情复杂盯着谢清宁。 虽然她知道这个女儿十分聪慧,对许多事有超脱年纪之见解。 可如今她却像换了人个似的,好像什么事都揣着明白装胡涂。 而深知这下定护不了王府面子的许氏,不由得叹了口气:"那宁姐儿你说该如何?" "爷爷不是与太子殿下计划要在我面圣当天,当众求亲吗?" 谢清宁眨了眨眼,嫣然笑道:"可我连太子殿下本人都没瞧过,不然初十那天,我与妹妹一同找太子殿下打马球,我们俩先熟悉熟悉,我再寻机会旁敲侧击,如何?" 王氏面色担忧:"这样行吗?你一个女孩子,去儿郎玩闹的地方成什么样?" "既然爷爷与太子想求亲与我,那么请皇后将马球会改成世家儿女皆能来的踏春会,不就行了吗?" 许氏闻言,不住点头赞许:"这倒个是好方法。" 谢清宁不禁扬起一抹笑。 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 她宋云,这一世终于要以武安侯嫡女谢清宁的身分,与朱承允正式见面。 第十五章、马术精湛 春野浮绿,万象新生。 绿草如茵,铺满了整片马球赛场。 少女马尾飞扬,鲜衣怒马,映着日晖从林间深处奔来。 晨光在她身上错落交织,在一片春绿林野中形成一幅耀眼夺目的画像。 自重生以来,谢清宁多年没骑马,她心神微荡,在场外林间流连忘返,奔驰天地,玩得乐不思蜀。 原本银耳木耳忧心忡忡,想着今日王家表哥带小姐学骑马,倘若不慎从马上摔下来,回家如何向夫人交代。 没成想自小养在深闺的谢清宁教一次就会,骑得还比王桓表哥好,真是活见菩萨了。 两日后才是初十的马球会,今日是王家表哥带谢清宁学骑马,没如王桓计画的两人共骑一匹,反而被谢清宁远远的抛在脑后。 王桓表情僵硬,却又见谢清宁驰骋纵马,阳光明媚的一面,又不禁被惹得心痒难搔。 谢清宁骑着马绕林子,从银耳身边经过时,听见她扯着嗓子呐喊道:"小姐啊!马骑够了没?这马虽训过,可到底是畜生!小心它急了不受控制!你若受伤了我怎么向夫人交代!学成了我们就回家吧!" 谢清宁咋舌。 哪有这么危险?她不过绕七八圈而已,还没玩尽兴呢。 银耳话音未落,被甩在后头的王桓骑马奔了过来。 "表少爷,小姐骑这么快,不会有事吧?"银耳焦急道,"您可以帮我阻止她吗?夫人交代不能太过的,会骑就好了。" 王桓停在原地,眸光一亮,"行,我去让她停下来。" 随即他传唤小厮过来,道:"帮我捡几颗碎石头,顺便把球杖拿过来。" 银耳顿觉不妙,"表少爷,您......要干麻?" 王桓接过球杖跟几块碎石,笑得不怀好意:"你小姐不会有事的。" 话毕,他便压低身子,夹着马肚子,持绳大力一鞭,尘土弥漫,扬长而去。 王桓风驰电掣,如风似的疯狂奔去。 北风迎面,使他有些张不开眼,可眼丝布满腥红,血气翻腾。 他唇角斜勾,自言自语:"表妹,等会儿可别怨我。" 自两人初二那天开始就没说过话,即使对到眼,谢清宁也会装无事的一闪而过。 那天谢清宁当着众人,直言想认识太子,听得王源高兴坏了。 王桓以为自己肯定被谢清宁厌烦了,当晚王若涵却找上了门。 "你怎么那么没用?把她强了不就得了。"王若涵靠在门边,双手抱臂,不怀好意笑道。 王桓戏谑回击:"你以为人家是你这荡妇?她可是谢侯嫡女,自小养在深闺,又是我们表亲,我强要了她,等谢侯回来,我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。" "你笨啊,没瞧出来吗?人家听到你想娶她,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你,为什么?" 王若涵走上前去,往她哥脑袋一点,指点江山道:"她这是害羞了。" 王桓一怔。 王若涵道:"等你娶她,等我封为皇后,我们王家被爷爷毁坏的名声又能重握在手了。你不择手段也要将她搞定,把她操得臣服于你,明白吗?" 王若涵此言实属欺骗,可她为了谢清宁无颜嫁给太子,连亲哥都能阴。 可王桓风流成性,色迷心窍。 一想到那个有礼疏冷的金玉贵女,露出娇软胴体,一丝不挂跪在地上,泪光楚楚不断索求。 光想就要发疯了。 王桓隔日就冲到谢府,主动请缨成为谢清宁的骑马老师。 此刻林间无人,草丛茂密,最适合少女初尝男女欢愉了。 他腥红了眼,压在马鞍上的肉棒硬得十分难受,没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人。 谢清宁回过头,笑得灿烂如花:"桓哥哥!我还想说你留在原地,休息不跑了呢。" 王桓笑而不答,倏然从身后拿出一根球杖,从内袋拾出碎石,阴测测道: "银耳让我帮你把马停下来。" 谢清宁:? 还没反应过来,草丛堆里喀的一声,发出簌簌声响。 谢清宁回过头来,疑惑道:"桓哥哥?" "宁妹妹,你那匹马发狂了,我用这石头打中马脚,让它停下来,好不?" 谢清宁:??? 话音刚落,王桓又挥杆打击,石头又被打偏,击到马匹刚经过的石子路上。 什么鬼东西?王桓认真的吗? "王桓!你这样我会被马摔出去,你不要玩了!" 谢清宁还在试图冷静,额角淌下一条冷汗。 "没事,你若摔出去,我定会接住你。"王桓高声笑道,声音嘶哑,近乎发狂。 "你不要闹了!我这圈结束就回家!好不好!" 王桓这是有病吧? 谢清宁压低身子,持绳连连挥鞭,想加快速度试图甩掉王桓。 可马匹再快,也快不过被王桓射出来的碎石子。 王桓全然不理,他目光一厉,瞅准时机,又再度抛出石子,大力挥出球杖,直击马脚。 石头破开空气,迅速如风,直直往马后脚射过去。 眼看就要得逞,石子倏然发出清脆碰撞声。 喀。 一枚鹅软石从被树林遮蔽的隐密处射来,打歪王桓的石头。 突然,脖子被一隻人的胳膊牢牢圈住,往后一带,王桓还没反应过来就从马上摔了下去。 谢清宁听到身后动静,猛一回头,才刚看见地上不住滚圈的王桓,又一道骋马人影如风似的冒了出来。 沉千舟眉眼弯起,笑得洒脱不羁。 "你跑这么快,不怕摔着吗?" 一见沉千舟骤然出现,谢清宁想起那天一早作的梦,吓得手心一抖,直直勒住缰绳。 马脖子被勒了一瞬,狠狠受到惊吓,竟发狂了起来。 沉千舟见状,立刻收回表情,趁着马匹加速之前,伸出胳膊朝少女肩膀用力带起,竟轻而易举的将她从马鞍上揽了过来。 谢清宁刚被拥入怀里,马匹就消失在幽暗的林间深处,不见踪影。 沉千舟紧绷的神情才放松下来。 "幸好你没事。" 第十六章、地狱归来(微性虐,慎入) 沉千舟被朱承允戳穿胸膛,从万丈城墙上摔落下来时,他望着星火尘埃背着阴翳天空,随他一起从高处落下,一如他的人生。 上辈子,朱承允暴虐成性,杀死许多不服从他的人。 例如曾盛极一时的武安侯爷谢濯。 谢侯膝下单薄,满府只有候爷和他的夫人王氏。 但武安侯曾有一个女儿,八岁时在上元夜被人贩子掳走后,没两年王氏抑鬱而终。 武安侯痛失妻小,又坚决不肯支持太子一党,被朱承允和其岳父王源陷害,丢官罢爵后被朱承允暗杀,尸首在某日雪夜被人发现在城东一角,满门惨死。 而此,朝堂内外,不服朱承允的人越来越多,他想起拉拢漠北质子沉千舟。 沉千舟从前声名狼藉,某日却突然幡然醒悟,浪子回头,替南晋皇帝征战四方,收服不少边境小国,在两国间颇具盛名。 沉千舟自幼与太子交好,无疑是太子的人,在拉拢下顺利进入麾下,却私下与漠北共谋进犯南晋,被朱承允发现之后,两国开战。 他将自己多年的计画藏得很深,不成想竟是狼子野心,漠北战力极弱出名,却在沉千舟的带领下,竟与战力强劲的南晋打了十馀年。 他坚持了十年,只为了把南晋这个吃人的国家歼灭,即使最后敌人闯进漠北皇宫,腹背受敌,他也没有放弃过。 死前,他视线涣散的望着阴翳天空。 他想宋云了。 或者说,他没有一日停止思念她,昼夜交替,为了歼灭南晋日夜奔腾,不成想回过头已生死两茫,十年雪满头。 沉千舟是漠北皇室排行第四的儿子,瑜妃去世时他才五岁,与姐姐相依为命没两年,刚过及笄的姐姐被封成昭瑰公主,被送往南晋和亲。 不到一年,昭瑰公主逝世,年仅六岁的沉千舟,被当成质子送到南晋顶替昭瑰公主。 十年时光,地狱阴诡。 馊食剩饭,太监宫桶,甚至被太子那帮人捉弄,光着膀子在宫廊长街学狗爬地。 可这些屈辱对他来说,都算还好的。 皇天不负苦心人,漠北挖到水源,沉千舟的母国顿时地位翻转,成为全州大陆最富裕的国家。 沉千舟苦尽甘来,日子才正好,就在宫墙砖瓦深处,撞见影响他一生的人。 冷风阵阵,宫墙朱瓦,破漏矮墙深处里,有一个处处漏风的院子。 四五个太监刚走,里头就传来一阵阵女人虚弱的低吟声。 呜呜喑喑的回盪在宫墙内,听着令人十分不适。 沉千舟从来没走到这边,但他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。 心脏带着本能的剧痛越跳越急。 等到他有意识,身体自动闯进院子,破开锁头破门而入。 一个衣不蔽体,浑身长满乌青,有股长年未清洗,散发出臭气的女人,被人吊在半空中,双腿张开呈现随时供人取乐的姿势。 女人神识不清,不断发出咿咿呀呀的低吟声。 沉千舟浑身发软,双膝直叩在地,膝盖骨痛得险些咬碎牙齿。 "姐姐......" 早已成了芳魂,被南晋皇帝已贵妃仪制下葬的昭瑰公主,竟在这暗无天日的院子里,供太监虐待取乐长达十年。 沉千舟满脸鼻涕眼泪的,在跪爬中拖行身躯来到昭瑰公主面前。 他立刻站身子,脱去外袍,牢牢的将昭瑰裹得严严实实。 "姐姐,我是千舟啊,你看看我!呜呜呜..." 昭瑰的身体被春药长年沁淫,早已虚败,油尽灯枯。 "啊啊啊......"昭瑰像被人插坏的肉体器具,意识全无。 沉千舟将昭瑰抱个满怀。 昭瑰撑着最后意识,缓缓开口:"替我报......仇......报......是朱元璟...那...个狗东西..." 是狗皇帝朱元璟! 话毕后,昭瑰浑身脱力,像是终于心事已了,没几息就嚥气了。 那是沉千舟人生最黑暗的时候。 他假借云游山水,走遍四方,实则整理自己混沌的思绪。 他要报仇!可他该从何做起? 身子被仇恨蘸满,拖得他毫无章法,无路可行。 直到他遇见宋云。 山林小城,烟雨漫漫。 宋云的一番话在他心里注满清冷茶香。 可是,那个充满温暖剔透的算命师宋云,不幸被朱承允瞧上,最后也同他姐姐一样,被罔顾人命,纵慾忘本的南晋王朝弄得香消玉殒。 他闻讯后,奋不顾身跳进井里,在冰冷井水里抱着宋云泡发的尸身失声恸哭。 明明......明明只要再等他一天,他就能通过安在太子府里的眼线,里应外合将她救走了。 ——他珍视的两人,谁都保护不了。 他带着宋云随身的白玉罗盘,在与南晋最后一场战役牺牲而亡。 沉千舟归来重生后,不是回到姐姐和亲之前,而是他成了漠北质子,漠北挖到水源之后了。 - 宫墙深处。 "啊......我还要~"昭瑰全身被五花大绑,两腿弯被绳子吊在半空。 "肏了十年,这女的还是这么紧啊,不亏是从小养尊处优的漠北公主!"一个男子伏在女人身上,不断搓揉奶子,埋头吸吮,男根破开肉壁嫩穴内,嫩壁将肉棒完全吞入,又吸又紧,让男人差一点刚插进去就射了。 "骚货,那么会吃!"男人用力抽了昭瑰一巴掌,随即毫不怜惜的攒捏女人泛紫的奶尖,抽插直撞。 昭瑰在吊在半空,动弹不得,被迫随之剧烈。 一个老太监在昭瑰背后,扣住女人腰枝,毫不留情将狎具插进女人的后穴里。 狭具尖硬,昭瑰疼得仰颈尖叫。 在后面的太监全然不理,邪邪笑道:"十六爷,您今日还跟质子殿下一同上学堂,转眼就这么待他姊姊,您可真够行的。" "呵,他一个低贱的质子,仗着漠北富裕敢在我眼前嚣张,我敢说这皇宫上下谁没肏过他姐姐,他嚣张一日,我就操他姊姊十日。"十六爷冷笑。 十六爷话音刚落,院子破旧的大门被人一刀破开。 轰隆巨响,电闪雷鸣间,暴雨如注,倾刻就灌满了整座皇宫。 沉千舟浑身湿透,站在门口,他手持长剑,水滴爬满了全身,又从剑刃滑落而下。 就如同从阴轨泥泞里爬行归来的魑魅魍魉。 第十七章、与君共度 Уцwáпgköпgjĩáп. "陈好杜则,你们俩怎吓成这样?"沉千舟唇角斜勾,抱剑靠倚在门边。 立在门口的男人行过倾盆大雨,竟浑然未觉,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。 雷电交加,暴雨雷鸣。 雨水从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滑落,少年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表情,似笑非笑,桀傲不羁。 三个衣不蔽体的男人,其中被叫陈好跟杜则的两名太监被沉千舟吓得手脚发软,扑倒在地,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喘的,边穿好衣服边跪爬到沉千舟面前。看后續章幯就dǎò:rīrīшë𝓷.©ōm 这俩人是宫里的老太监,沉千舟幼时被太监宫女欺辱时就是他们带的头,不成想漠北崛起,就连皇帝陛下都得对沉千舟礼让三分,这两个胆小怕死,见沉千舟就躲得远远的,巴不得自己消失。 "质质质子殿下您怎么会来此?" 沉千舟笑而不答,他抬起眼,望着还在昭瑰公主身上的朱承恭。 朱承恭慢悠悠从女人身子退出,捡起散落一地的亵裤衣衫,悠然穿上。 沉千舟眼睛一眯,笑问:"你们在干嘛?" 俩颗头死死叩在地砖上,像个死人沉默不语。 朱承恭言简意赅,没好气道:"我们在玩女人,你没看见吗?" 昭瑰刚吞下春药,口水无意识流下,身体不适不断呜喑:"啊啊我还要" 朱承恭转身,倏然抬起手,大力一掌抽在被吊在半空中的女人脸上,女人满脸瘀青,早已不知道被人打过几次。 "这个荡妇,给我闭嘴!" 朱承恭话音未落,俐落的涮涮两声从空中传来,刚穿好的丝银锦缎衣衫倏然间被两道滚烫浓血染了大半。 还没缓过来,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黏腻的横在朱承恭颈脖前。 沉千舟宛若鬼魂,速度快得让他不敢置信。 俩太监的头颅咕嘟嘟滚到朱承恭脚边,四眼空洞瞪大。 朱承恭甫一对视,吓得不由得尿湿了裤子。 这俩许还不知自己身首异处了。 朱承恭不由得手脚发软,不听使唤的颤抖,被沉千舟的剑抵在墙上,强撑站稳身形,否则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他自己。 他不可置信,尖声大骂:"沉千舟!你疯了吗?竟敢拿刀抵着本王,还在宫墙之内杀人!这是不把我南晋放在眼里吗?我定要禀告父王发兵漠北,我要将你们都灭了!" 朱承恭说话间,双腿颤颤,死到临头还搬狗皇帝名号狐假虎威,小人至极。 沉千舟闻言,沉默片刻后,唇角轻勾,笑得双肩不住发抖。 朱承恭心中一惊。 他急道:"这女的被人整这样,可不关我的事啊!" 朱承恭又连忙解释,试图求生:"要不是父王授意,我们谁敢上昭瑰公主?你若要替你姐姐报仇,难道要杀了皇宫里所有人、杀了父王吗?" 沉千舟双眸染上浓郁的鲜血,攉着恨意,冷笑道:"为何不可?" 上辈子,他从万丈千尺的漠北城墙摔得血肉横飞,被几万南晋军踩踏,死尽死绝。 老天垂怜给他机会复仇,却不是重生回到姐姐和亲之前。 足够了。 朱承恭贪生怕死,看见沉千舟杀红了眼,又不禁湿了裤子。 他害怕哀求,被锋利剑刃抵住的喉头不住滚动,声音沙哑:"沉千舟!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虽然我欺负过你,但那都是太子的主意,我求你不要杀我!我什么都听你的!" 沉千舟眉梢一顿,"什么都愿意听我的?" 朱承恭:"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。" 沉千舟笑道,剑刃又朝喉头深下去:"死人的嘴才值得相信,你活着走出去后我又凭什么相信你。" 朱承恭衿娇玉贵,生命从未被人任意攒捏在手上,就如掐死一隻蚂蚁似的轻松。 剑刃逼着喉间,两个老太监的鲜血腥甜得他胃里翻腾。 他忍着恶心感,咬牙道:"但你杀了我,父王决不会放过你的,你们漠北战力不堪一击,两国开战也在所不惜吗?" 沉千舟眸色深邃,自顾自道:"可我倒觉得,我杀了你,陛下会感激我。" 朱承恭闻言一顿。 听他话的意思,沉千舟难道知道了什么? 朱承恭脸色布满恐惧害怕,双唇颤颤:"你什么意思?" 沉千舟见状,满意得裂开唇角,眼中带笑,充满疯狂与快感。 "朱承恭,跟静妃娘娘私通,是不是很刺激?" 朱承恭闻言,吓得睁大眼睛。 方才强撑的底气全毁在沉千舟最后那句话,他身形立刻颓败了下去。 朱承恭恋母情结严重,与生母静妃长年姦淫私通,静妃诞下温柔善良的婉意公主后,善良可爱的公主成了皇帝朱元璟最宠爱的女儿。 当时朝堂多不服太子朱承允,有一派大臣意欲扶植朱承恭,朱承允为了党争调查朱承恭,这些事才被揭发了出来。 朱承恭被五马分尸,静妃被绞杀,而那个从小受尽宠爱,长得出水芙蓉,亭亭玉立,善良温柔的一国公主,在流放边疆的路上被敌军抓走,轮姦至死。 "我我听你的,可以吗?"朱承恭神情涣散,"只求你不要跟任何人说。" 沉千舟收回长剑,"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。" - 俩人雨夜里,一同埋好太监尸体之后,朱承恭踉踉跄跄离开。 沉千舟回到破落院子,从房间角落拿出一床棉被在昭瑰身上一披。 春药早就退去了,昭瑰这才阖上眼睛,沉沉睡去。 他从进门到现在,没有一刻敢看她。 一个小太监撑着伞,端着食盒汤药抬步走进来,道:"主子。" 沉千舟点头,"东西放这儿就好,阿晋,看门的时候,见了谁走近都要立刻报给我。" "诺。"阿晋领命,撑伞立在门外,一动不动。 沉千舟重生已有半年,每晚都会来这里给昭瑰喂食餵药。 却无法阻止那些人对昭瑰的恶行。 一来是此刻不宜高调,皇帝还不能知道他有逆反之心;二来是他在等朱承恭上门。 朱承恭虽好色,但有能力。 一身的把柄和权力地位,绝对是復仇之路不可或缺的棋子。 为了復仇,他这半年利用自己的姐姐,等他上门再收归己有。 沉千舟将吊着昭瑰的绳子解开,小心翼翼的抱到床上,细心餵药餵食,还拿膏药擦被捆得红肿破皮的肌肤。 他一边伺候,一边止不住发抖。 泪滴滑落,喉头无声一滚,竟痛的浑身都疼。 昭瑰神识不清,醒来后又发出令人不适的呻吟声,瀰漫整夜,似为沉千舟唱一首为了復仇,走向不归路的歌。 好不容易从阴诡地狱活过来,只要为了歼灭南晋,扭转结局,杀死南晋皇室满门。 他任何人都可以利用。 - 马场外,绿林里,清风洒过,青丝摆动。 "谢姑娘。" 谢清宁转身,霎那间,从沉千舟眼里瞥见从来不曾看到过的情绪。 隐藏得很深,很复杂的,很黏腻很阴暗的啥玩意? 真的看不懂。 谢清宁只想快点离开,跑得离他越远越好。 这人肯定比王桓还变态,还要有病。 谢清宁略不耐烦,回道:"殿下何吩咐?" 沉千舟如往日的神情,弯起双眸,笑意浅浅:"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心君不知。" 某种情绪一闪而过,他一字一顿道: "我欲娶你为妻,共渡余生,一生一世,白首不离。" 第十八章、不负此生 再翻过这座山头,隐在烟岚云雾的小城里,有宋云。 沉千舟按着上辈子的记忆走遍南北,雨幕之中,他终于寻到初见宋云的小城。 他命朱承恭料理完这几年羞辱昭瑰的太监后,才终于空出时间出发川州找宋云。 沉千舟正要越过城门,突然驻足了脚步。 找她,真的对的吗? 上辈子的宋云就是因为认识了他,才被朱承允看中,草草结束一生,死在孤井里无人问津。 沉千舟深深吸了口气,犹豫片刻后,在思念驱使下,他还是跨进了城门。 场景与那天相同,飘摇细雨,街上没什么人烟,城里几处人家燃起青烟,宛若世外桃源。 离宋云的算命摊越来越近,沉千舟心跳不由得加快,倏然他脚步一顿。 从同一个地方传来的,不是记忆中宋云泡的黄山毛峰茶,也不是其他青茗茶香。 混在雨水中的,是更令人沉稳的翠云龙翔香。 沉千舟抬眼望去,在相同的位置中,雨水打在棚架上,奏成一首滴滴答答的声响。 一个白发青丝的老道豪爽躺在竹椅上,一边搧着扇子,一边不停拉领口,嘴里不住喊着:"好热、好热。" 夏风闷热,清雨疏来,老道慵懒躺在懒椅上,不停喊热。 沉千舟闯进棚下,径直坐下。 宋道眼睛一眯,慢悠悠坐起来,收拾桌案上凌乱的纸,漫不经心问:"客倌要测字还算卦啊?" 沉千舟:"我想找人。" 宋道微不可察的扬起唇脚,拿出一块通透白玉的圆盘,放在沉千舟眼前。 沉千舟呼吸一凝。 宋道笑了笑:"你想找的人不在这。" "那是在哪?" "少年,这得靠你自己寻找,老夫言尽于此。"宋道神神叨叨。 沉千舟紧了紧放在膝上的手。 他千山万水走到这,一样的小城,一样的摊子,甚至连白玉罗盘都一样的,却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。 手脚一软。 沉千舟完全不知从何找起,这一刻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宋云是一无所知。 他沉吟半晌,道:"宋云是您的谁?" 宋道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,愣了愣,坦然道:"她是我徒弟。" 沉千舟闻言,深邃的目光又点燃微弱的光,"那......" "她不在这。" 一直沉浮在沉千舟心里的问题终于盪了开来。 ——宋云是不是也同他一样,重生了? 他小心翼翼:"什么意思?" 宋道叹了口气,抬眼环顾四周,沉吟半晌后掐指一算。 四周沉寂,只剩雨水声响,淅淅沥沥,哒哒滴滴。 叶脉、棚架、地砖、轻烟,彷彿都暂停了下来。 心中一沉,陷入一瞬间的宁静,他彷彿融入其中,寄情烟岚山水,似乎可以随时不管尘嚣俗事。 这一刻,他十分确定眼前这长发白鬍的老道,无疑是宋云的师父。 宋道掐完指后,身形明显一愣。 他拿起摺扇,搧了搧,眉眼轻弯,"这世间万物,没有人能像你二人一样,有重活一世的机会。" 沉千舟眼睛瞪大,吓得站了起来,惶然道:"你......!" 宋道见状,笑了笑:"既然你俩有此机缘,绝不可轻慢,定要坚守正道,心怀苍生,方能不愧天地,不负此生。" 沉千舟:"......" 宋道眯起眼睛,喜笑颜开:"时候到了,你自然就会见到她了。" - 除夕的风异常寒冷,但晨光充足。 沉千舟牵着马,在初春京城市集里,看见了与在山中小城中一模一样的算命摊子。 少年神情惫懒撑在案桌上,红脣齿白,气宇轩昂,一身的江湖气息。 可仔细一看,皮肤细嫩,青丝随风摆动。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。 她是宋云。 却也是上辈子因贪玩失踪,这辈子却好端端长成的谢侯千金,谢清宁。 而谢清宁却是他计画已久的復仇路上,不可或缺的棋子。 - 沉千舟将谢清宁从狂躁的马上救过来后,头也不回,马不停蹄的直奔到老林里。 其实他恨不得将她绑起来,带离纷乱的尘嚣,再也不要回到这个破地方了。 谢清宁眼神慌张,只想赶快回到银耳身边回家。 "多多多谢质子殿下,那个......我王桓表哥他刚从马上摔下去了,不用管的吗?"谢清宁急道。 沉千舟有些凌乱的心又重重一跳。 她宁愿给王桓教骑马,也不肯让他教? 算了,谁让当天自己心情激动,跟变态似的。 沉千舟暗暗吐槽。 可他还是忍不住道:"他刚拿石头砸你,你还担心他?"声音微大。 谢清宁偷偷抬眼看了沉千舟,发现他正皱着眉,神色不悦。 有什么毛病?? 没半盏茶功夫,两人已经远离马场,身在里处的一汪池潭里。 湖水波光粼粼,四面环山,飞鸟在空中缩成几道影子,划过视线,成了一幅绝美的山水画。 谢清宁上辈子长年居于深山,见此情此景,又想起了宋道,心里酸涩。 下了马后,谢清宁被眼前美景所吸引,走向湖边。 "这里好美。" 而她的背影也在沉千舟的目光中,融入天地山水间,成了一幅永生不忘的景色。 他喉头一滚,站在谢清宁身后,语出惊人死不休的道: "我欲娶你为妻,共渡余生,一生一世,白首不离。" 谢清宁猛然回头。 丧心病狂!怎么现在谁都想利用她的婚姻得到权力身分?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,鼻子一歪,脸色十分难看。 "我不要,谁要跟你一生一世?" 第十九章、信你个鬼 平面如镜的湖水上泛起一道道皱褶,蔚蓝澄澈的天空上,飞鸟振翅盘旋,从沉千舟的头上飞过去。 谢清宁从他眼里看见令人吃惊的情绪变化。 从愣怔再到定格,几道心绪皆从他的眼神变化里一闪而过。 从前观相,都看不懂眼前这人。 这是谢清宁头一次将沉千舟的心绪观得那么真切。 ......噗。 初次被人这么郑重求娶,谢清宁心跳不禁加快,略微赧然。 她抿唇,试图缓心神,道:"小女只是觉得,只与殿下见过一次面,这么快论嫁似乎不妥......" 沉千舟回过神,又恢復往常的神情。 "谢姑娘说得是,此举确实唐突,可我认为再不说,怕是来不及。" 他漫步走近湖边,与谢清宁对望。 "殿下何意?" 沉千舟眼睛一弯,面色依旧道:"日前朝堂之上,太子殿下和您的父亲谢侯声量最大,可谢侯军功日益壮大,若太子能得到他的支持,太子在朝堂上的地位便能更稳固。" 谢清宁微愣。 沉千舟继续道:"而谢姑娘你即将及笄,你可知面圣当日会面对何处境地?" ...... 什么意思?他不是朱承允的人吗?若她与朱承允成婚,谢濯不得已成了太子的羽翼,那于他们来说不是如虎添翼吗? 那他为何求娶她?方才那番一生一世的鬼话什么意思? 谢清宁沉吟片刻,装糊涂道:"小女一介女流,婚嫁全凭爹娘作主......" 沉千舟打断她:"不是朱承允,也会有别人,你可听过平远王?" 谢清宁微怔。 沉千舟垂眼,抬手想拂起谢清宁垂在耳畔的碎发,停了一瞬,伸手拨了拨落在她肩上的红梅花瓣,"平远王是当今皇上的胞弟,在先皇时期平定西北的大功臣.....关于他暴虐的传闻族繁不及备载,传闻他还有篡位谋逆之心,在西北动作频频,倘若他和谢侯联手,想必......" 谢清宁神色一清,了然笑道:"不会的。"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。 她字字句句:"我爹只是一个懂打仗的武人,他不站任何一方,身为女儿的我自然也不会,殿下若觉得嫁予您能替太子殿下解忧,将我爹收復在麾下,那我劝您打消这个念头。" 沉千舟沉默。 倏然间,马蹄奔腾声从林间深处传来。 两人齐齐回头,远处缩成一小点的人影正马不停蹄地奔来,声音急促且越来越近。 谢清宁歪头疑惑道:"表哥?" 沉千舟鼻尖微动,负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,面色如一笑道:"不是桓兄。" 她直觉向来准确,随着马啼声响越靠近,心跳就不自觉加快, 沉千舟笑着走到马匹身侧,踩上马镫,翻身上马。 衣袍翻飞,晨光落在千万树梢上,在沉千舟身上落了一片片碎光。 他坦然道:"若你没嫁给朱承允,他们届时会想方设法陷害谢侯、谢侯夫人等,若你信我,等你有难,便来寻我吧。" 我信你个鬼。 谢清宁抬头,字字铿锵道:"多谢殿下,但我若有困难,自会解决,就不劳殿下操心了。" 沉千舟下巴微扬,沉吟片刻,似是想起了什么,眼睛又似往常弯成一条阴险狐狸的模样。 "希望你说到做到。" 说罢,他瞥了眼即将到来的人,扬起鞭子用力一抽,朝另一方向奔走了。 "宁儿!" 沉千舟前脚刚走,谢濯后脚就到。 马匹的前肢扬起,天水连成一色,谢清宁看见三年未见的谢濯,头发凌乱,风尘僕僕赶来的样子。 他骑着大马,戎装铠甲,雄赳赳气昂昂。 谢清宁眼睛弯弯,觉得若要嫁人,至少得像爹爹顶天立地,一生戎马,才是世间最好的男儿。 心中顿时一甜。 "爹爹!"她大步一迈,谢濯刚下马,谢清宁便飞扑过去,将谢濯抱个满怀。 谢濯焦急道:"刚我远远就看到质子殿下,你跟他怎会在一处?" 谢清宁一愣。 不亏是征战一方的将军,这眼神果然历。 正要回答,就看见谢濯马背上驮着一个浑身狼狈的男子。 她顿时失笑:"表哥似是魔怔了,教我学骑马到一半,竟说我马被惊到了,想用石头打马脚,质子殿下路过,把我救下后就把我带来这里了。" 谢濯紧张道:"这沉千舟素来风流成性,他没对你怎样吧?" 郑重的向她求娶,又替她分析眼下朝野局势,应该算没怎样? 谢清宁摇摇头,抿唇笑道:"那表哥如何了?他刚从马上摔下来,没摔伤吧?" 王桓常年待在谢濯军营里,谢濯自然知王桓性子。 谢濯瞥了眼被摔晕的王桓,啐道:"刚才拉他上马时,还知道喊痛呢,就凭这小子也敢打你的主意,最好摔成白痴!" 其实方才王桓用石子砸马脚是何举动,谢清宁是一点也不知。 因王桓在谢濯军营麾下打仗三年,除夕凯旋报喜那日是两人初次见面,晚上又同在家中漫步赏灯,谢清宁对他的印象极好。 虽然还不到好感,可对于王桓想娶她这一事,她心里是开心的。 只是上辈子王若涵将她毒死,又联合金姨娘想毒她外祖母。 光凭一点,要她嫁进王家亲上加亲?就算下辈子都绝不可能。 谢清宁听见谢濯这番话,茫然不解:"爹爹什么意思,我以为桓哥哥方才只是想让我的马停下来的,并无他意。" 谢濯沉吟半晌。 他对女儿虽宠爱有加,却也知她通晓五术,绝不是寻常京城贵女似的绣花草包。 谢濯只是个武人,没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,对自己闺女的期许绝不弱于男子,所以他总是趁着谢清宁小时候,整天带她到处熘哒。 谢清宁也因此跟爹爹最亲近。 谢濯见她准备及笄,面对将来的血雨腥风必定要懂一些东西。 没有半分犹豫,他直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瓷瓶,直接递过去,"这从王桓身上掉出来的。" 看见瓶子上熟悉的花纹,谢清宁呼吸骤然一滞。 "你通晓医药,只消打开闻上一闻,应该就会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了。" ......不用打开,她也知道是什么。 男女欢好,以此迷情。 是她既爱又恨的东西。 第二十章、偷龙转凤 两日后,大年初十,踏春会。 自马球会被皇后娘娘改成世家小姐也能参与的踏春会,但凡家中有尚未分配的子女,这些人家卯足全力,拚光银子,也要被皇后娘娘邀请前往。 放眼望去,碧空如洗的蓝天,马场上的翠绿草皮,代表南晋军红白相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。 空气清甜,阳光明媚。 距离开场还有一个时辰,世家大族纷沓而至,男女分开入席,准备上马赛球的人都凑在一块讨论赢家筹码。 观众席间,轻纱帷慢里,名门女眷彼此寒暄说笑。 "听说这原本是只许男子参加的马球会,是谢府那位小姐说想见太子殿下,皇后娘娘才替她改的踏春会。" "你是说,那个从未露面的谢清宁吗?" "是啊,我想她定想趁面圣前,看能不能得到太子殿下青睐呢。" "哼!这身分高有什么了不起?若长得丑,就算是沉汉也不会多看一眼。" 户部侍郎家的二小姐话毕,目光一瞥,将正笑得东倒西歪的大理寺家小姐拉住,"你看谁来了?" 两人转头一瞧,王若涵笑咪咪走了过来。 "你们说谁想得到太子殿下青睐?" 两人面面相觑,眼观鼻鼻观心。 王若涵自小钦慕太子殿下,彼此间走得极近,全然不顾男女大防,王相乐见其成,在得到家人默许后,王若涵更是不顾家族颜面的一面贴。 被开苞后,还未及笄嫁人,王若涵就有了善妒的名声。 她什么都给了朱承允。 "我是说,谢清宁其貌不扬,怎么可能得到太子的正眼一瞧?" "就是,涵妹妹你千万别多想,我们是站在你这儿的。" 王若涵心中冷笑。 她们哪里知道谢清宁长得如何了? 况且,若长得丑就算了,重点是,她是谢濯的女儿,那便什么都够了。 她暗暗咬牙,面色依旧:"那就谢谢姊姊们了,我先入席了,告辞。" 王若涵不想多说,冷着张脸从她们身侧绕了过去。 王桓那个蠢蛋没得逞不要紧,她还有别招。 一队由三五人群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,为首的男子踏风而至,坐在观众席的女子一看,皆是一阵轻呼。 男子头戴金镶玉冠,身着灰绿蟒纹团花箭袖,一声长而有力的马嘶一停,那一身华贵的流银暗纹玄色披风翻飞扬起。 不只尚未婚配的世家小姐,就连为人妻的夫人目光都不由得随他而走。 朱承允眉骨俊秀,狭长的桃花眼含情似水,身型挺拔高大,气宇轩昂。 他环顾一圈,视线停在王若涵身上。 四目相对,朱承允眼神示意,扬了扬下巴,夹着马肚子,骋驰离开。 王若涵双手捏紧,恨不得将帕子撕开来。 她站起身,面带微笑:"我换件衣服,去去就来。" - 马场东边有一处幽静别院,是专门供皇室中人换衣休憩用的。 王若涵让丫环在外面等着,刚一开门,朱承允窜出来将她拉了过来,压在门后,鼻息喷在王若涵耳畔。 他轻声问:"东西带来了吗?" 王若涵闻言,心中来气,嗔道:"允哥哥,为了拉拢谢侯,你真的要她?你就不怕谢清宁真如传闻所言奇丑无比?" 朱承允唇角轻勾,手指轻抚她的耳廓,轻声道:"你不是见过?丑吗?" 王若涵沉默片刻,眼神游离,心虚道:"很丑。" 朱承允轻笑,单手探进她的裙摆,不安分的游上去,触到湿透了的花心。 "竟然什么都没穿就来见我了,还这么湿。" 一抹红晕染上双颊,王若涵抿唇不语。 朱承允心神微荡,两指一弯,径直插了进去,肉穴湿得畅通无阻,朱承允巧劲一勾,点点水渍溅了出来。 快感从下方窜升上来,爽得王若涵不自觉挺起腰枝,发出轻呼。 朱承允轻浮笑道:"放心吧,再也没其他人比你这个肉穴好操了,她只是我得到谢濯支持的工具,若真像你说的这么丑,我这回玩完她,之后只操你。" 王若涵双手搭在他肩膀上,眼神迷离,"可是若你娶了她,她就是太子妃,未来的皇后。"她低头,委屈泛泪:"而我什么都不是。" 朱承允将手从肉穴里抽出来,两指湿漉抹在王若涵胸前,顺势捏了捏一对浑圆。 "呵,太子妃?这就得看谢濯日后表现如何了。" 王若涵沉吟片刻,将磨碎了的春药粉包拿出来,道:"我会把谢清宁带到这里,你打完马球之后再回来。" 朱承允亲了亲她的嘴,"真乖。" 朱承允离开后,王若涵把守在院外的丫环叫来,见四下无人,戴上遮住容貌的帏帽,与丫鬟走向别院中隐在更深处的房间。 这里离方才的房间有段距离,四周静得落针可闻,她走到门前,依约定按特定的节奏敲门,一个身形挺拔的人影现出。 是平远王。 她没出声,由丫环传话:"平远王爷,我会在谢清宁的茶里下春药,半个时辰后,人务必给您带到。" 房里无回应,但王若涵知道话已带到。 下药谢清宁再送给朱承允?作她的梦! 谢濯在南晋军声势大躁,平远王在西北动作频频,似是有意拉拢谢濯藉机篡位。 在她知道王桓这个蠢驴玷污谢清宁未遂,她又立刻通过关係找上平远王。 没成想平远王没半刻犹豫,立马答应与王若涵联手玷污谢清宁,以此联婚利用谢清宁来控制谢濯。 平远王与朱承允的计画大相迳庭,却不料王若涵对朱承允的佔有慾严重至此。 只要谢清宁变脏了,那谁都不能跟她抢朱承允! 确定王若涵脚步声离开后,方才在门边出没的人影推门而出。 竹青暗纹弹墨靴踩碎一片落在地上的花瓣,沉千舟将花瓣捡起,望着王若涵离开的方向,目光越发阴沉。 第二十一章、情色之灾(一) heiyeshu ku.c 绛紫薄纱帷裳与悬在两旁的白玉穗子随马车一停,立刻将众人目光吸了过去。 银耳掀开帘子,对着坐在马车内的谢清宁道:"小姐,大家都在看我们。" 谢清宁通过窗匆匆往外一瞥,果然看见不少视线纷纷投了过来,不由得紧张了起来。 这些年,谢清宁除了偶尔宗亲聚会,逢年过节,她从来不曾在这种场合露过面容。 ——一切都是为了今日。 谢清宁握紧刚卜好的铜板,缓缓摊平手掌后,低头一看。 "所图之事有进展,但有变卦" "变卦,情色之灾"5 9w t.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此变卦与除夕那晚卜的卦象相同。 情色之灾,应在初十,也就是今日。 谢清宁坐在车内,窗外鑽进的光在她微颤的羽睫下投下一道弧影。 她阖上眼睛思考,沉淀些微躁动不安的心,仔细回想。 世界归于一片寂静。 此次前来,她的目的是接近朱承允,等王若涵自乱阵脚后,再见机行事探听到她们究竟会怎么对付谢家。 不说外祖母中毒是不是王若涵干的,就单凭利用燕窝开药毒外祖母的太医,朱承允肯定逃不了干系。 这狗东西一边计划在谢清宁面圣时求娶于她,另一边又让太医对许氏下毒。 这其中的关窍就在朱承允身上了。 谢清宁拎不清,吸了口气后,掀起帷裳,对银耳道:"我们走吧。" ——只好见机行事了。 等得腿有些酸,银耳不禁嘀咕:"小姐在车里发呆太久,夫人找不到小姐,合着又该碎唸了。" 谢清宁弯着腰走下马车,浅浅一笑,迎上晨光。 站在马场围栏外的两个世家公子正交谈胜欢,此时一道木茶香气轻轻拂过,一位公子闻见了,甫一抬眼,在惊鸿一瞥下,隐着茶香的女子走了过去。 ""直接看呆了。 "看见哪家姑娘,把你给看呆了?"另一名公子好奇,随他视线回头望去。 "没瞧过,我也不知道哪家。" 初春清风,宜人舒适。 谢清宁今日只着一身淡粉云丝长裙,月白锦缎披风,几缕发丝和珍珠耳饰垂落在白皙颈脖间,除此以外没有任何首饰点缀,极度朴素。 马球赛已经开始了,她一踏进会场就被刘嬷嬷抓个正着,带去观众席位上,一路不停唸叨:"小姐叫我好找,夫人还以为你迷路了!" 众家女眷都被正赛球的朱承允和沉千舟吸引了目光,一点也没注意谢清宁的到来。 谢清宁走过来,王氏瞪了她一眼,径直将她拉在自己身边坐好。 王氏紧盯道:"你一个大姑娘跑哪去了!" 谢清宁撒娇道:"我在马车里想事情呢。" 王氏想起今日谢清宁是与太子殿下打照面,又想顺便探察许氏中毒一事,满心担忧,正要再说叮咛的话,王若涵笑咪咪走近,对着王氏请安行礼。 "姑母好。" 王若涵看向谢清宁,不怀好意勾唇一笑,"今日吹的什么风,把清宁表姊吹来啦?" 此话一出,现场女眷身型皆为一震,纷纷转移视线,一睹风采。 谢清宁虽身无挂饰,但容貌姣好,肌肤胜雪,让原本笑她丑陋的人纷纷都闭上了嘴巴。 四周传来几声不可置信的轻呼。 自家小姐终于扫没了间言碎语,银耳自然喜不自胜,可谢清宁却黑了张脸,开心不起来。 她今日来此,不是来打脸那些人的,是来探查朱承允和王若涵合谋下毒害外祖母许氏的事。 谢清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有原因的。 重生后她多次卜卦,都是让她不出门露相的隐卦。 除了除夕一早的出世卦象。 原本以为是朱承允在上辈子岁数到了,同她一道重生回来,但除夕与朱承允见面那日,证明他并没有上辈子的记忆。 一切回归原点。 每个卦象都有原因,反正她也不擅长与京城女眷打交道,于是终年不出门,这相貌丑陋的谣言自然就出来了。 面对纷纷投来的视线,相貌丑的谣言虽没了,但经此一出,大抵又要生出其他传闻。 谢清宁笑道:"前些年身子骨没多好,又素日懒散,就待在家陪着爹娘呢,表妹就别笑话我了。" 王若涵上下打量谢清宁,见她除了一对珍珠耳饰,无瑕锁骨下的素色衣裳,没有穿戴任何头饰佩环,衬得她朴质无华,不染纤尘。 不由得心里不禁冒出团团怒火。 ——好一个不食烟火,却意图诱人蹂躏的骚狐狸,打扮成这个样子是要给谁看? 王若涵唇角一扯,皮笑肉不笑道:"表姐难得来一趟,跟我们一起玩嘛,其他姊妹都很期待见到姐姐呢。" 说着,她指向另一处席座间,正纷纷投以好奇目光的世家贵女们。 谢清宁心想来得正好,正要起身离开,王氏倏然拉住了她,面色忡忡。 王若涵笑道:"姑母放心,姐姐初来乍到,我定会把姊姊照顾好的。" 不等谢清宁反悔,王若涵径直将她拉了过去。 王氏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,心里十分难受。 前两日谢濯凯旋归来,刚回宫述职回家,听见女儿被王桓带去练骑马,登时二话不说,火急火燎的冲到马场外围。 果不其然王桓真动了歪心思,宁儿险些摔马落入王桓手里,备好的春药还掉了出来。 谢濯盛怒滔天,亲自将摔马滚圈,遍体鳞伤的王桓像块破布似的扔回王家,让他们自行处置且不必来回。 王源知晓此事后气得险些吐血,将王桓禁足房里,想登门致歉都被谢濯冷硬回绝。 把碰了一整天钉子的王源整得面色如铁,回王府后上家法把王桓打得十几天都下不来床。 可越是如此,王如意越是担忧自己的母亲许氏。 初二那日虽偷偷换了母亲的汤药,可她的手再长,却也伸不过娘家。 终究远水救不了近火。 王氏内心重重一叹。 她可怜的母亲许氏跟女儿宁儿。 母亲在王家的境遇再怎样,可他的女儿也不应该为了许氏、为了谢家接近太子。 这太子殿下风流韵事可没比沉汉少多。 万一朱承允跟王桓想的是同一件怎办? 王如意越想越不对。 这应该是她们长辈的事,不该将晚辈也牵扯进去。 王如意深吸一口气,决定好之后,正准备带着女儿打道回府,一转头,王若涵和谢清宁俩姑娘皆不见人影。 马场上的风吹起帷幔,直接把王氏括出一身冷汗。 走了过去,问坐在一旁的女眷,语气微颤,"我女儿跟若涵去哪了?" 一旁的女眷却回道:"谢姐姐茶水喝没两口,就说想换身衣服,王姐姐就一起跟去了。" 话音刚落,朱承允乘马踏风,球杖俐落一甩,成功击鞠得分,框啷一声,赢得头筹。 现场顿时欢声鼓譟,帷幔席座里的女眷也难掩兴奋,放下昔日的矜持,起身鼓掌欢呼。 王氏一看,见朱承允还在场上,起伏紧张的心稍微沉了沉。 朱承允赢得比赛,还有下半场几乎,这一时半刻还无法退场,看来这王若涵只是单纯带宁儿换件衣裳。 是她多想了。 她稍稍放宽了心,却还是命刘嬷嬷叫上小厮,到西面给世家贵女换衣的小院候着宁儿。 沉千舟比赛虽输了,还是有风度的纵马过去,抱拳道:"这次头筹是西域进贡的东海明珠,这次殿下是如获至宝啊。" 明珠罕见,朱承允自然稀罕,挑眉一笑:"怪了,你蹴鞠不是一向厉害,就是我也很少从你手上得分。" "哈哈哈哈,你自己说喜欢那珠子,我下次不让你了。" "行,那我继续比赛,下一个筹码我也要赢得。"朱承允说完,驾着马朝看台行了过去。 朱承允一离开,沉千舟表情一收,眸色如诲,下马后,朝东边小院走了过去。 - 谢清宁似是身体不适,喝了几口茶后,竟身体软绵。 一路呻吟难掩不适,被王若涵一路搀扶。 "表姐?你怎么了?还是妹妹带你去休息?"王若涵一路试探,谢清宁都支支吾吾,默不作声。 她将谢清宁带到皇族中人的东边小院,朱承允随侍林玉候在外面,见到王若涵和谢清宁。 王若涵搀扶谢清宁,正要通过,平日话鲜少的林玉倏然发声:"对了,刚有人传言,太子殿下赢了马球,这会耽误两刻钟,等殿下来了,这谢姑娘身上的药力会不会就不够了?" 谢清宁身子沉重,一路左拐右扭的,十分难走。 王若涵被谢清宁压得十分疲倦,面色不佳,怒道:"你个奴才囉嗦什么!让你守着,不是让你当祖宗的,闭上你的嘴!药力够不够我自己不会甸量吗?" 林玉立刻噤声,放行通过。 王若涵几乎是拖着谢清宁,绕过原本与朱承允约定好的房间,想起等会儿谢清宁不知道会被如何折磨羞辱,唇角阴恻测的上扬了起来。 传闻平远王喜三洞齐全,日夜不停,花样百处,弄死了好几个。 谢清宁,你要怪,就怪自己生在谢家吧。 第二十二章、情色之灾(二)(H) 王若涵脚步沉重,驮着谢清宁,拐了一个廊道后才看见与平远王约好的地方。 此处幽静,马场上的鸣鼓声都传不过来,又是皇族才能来的东苑,更不会有闲杂人等。 叩,叩叩,叩。 敲完门后,王若涵站在房外静候。 等了良久,王若涵正纳闷没人来应,忽然后颈一痛,似是被人击晕。 王若涵身形不稳,重重倒在地上就瞧见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眸正俯视着她,接着眼前一黑,陷入了昏迷。 淡粉长裙轻扫在王若涵的眼睫上,谢清宁附耳在门上,确认里面没人,立刻将王若涵拉了起来,推门入内。 朱承允还在马场上赛球,这王若涵究竟是跟谁串通好对她下春药? 而她确实中了春药。 但谢濯前两日从王桓身上搜出春药,她精通药理,昨日将解药调配出来,以防所谓的情色之灾。 王若涵方才将参了春药的茶水递给她喝时,因药粉无色无味,谢清宁不疑有它喝了进去,药力凶猛,她身体一热,立刻察觉异样。 她四肢绵软,乳尖每与肚兜摩擦,她就浑身燥热,飢渴难捱,意识逐渐不清。 趁着王若涵没注意,立刻摸出解药,吞进入腹。 但只花了一日做的解药却只是半成品,只解了四肢无力和意识涣散,却没解燥热跟慾火。 一入内,谢清宁傻在原地。 炕上的软榻褥子被拉到地上放平,软枕边上有几捆麻绳、皮鞭、酒瓶等,还有一根凋成男性阳具的木棒子。 谢清宁浑身一冷。 她立刻用麻绳把王若涵双手负在背后,往地上的床铺一扔,躲进屏风后面,悄悄窥视。 王若涵不省人事躺在榻上,果然没半刻钟,脚步声从外边传了进来。 来人匆匆。 咿呀一声,门迅速被打开后又关了起来。 "老子上茅厕回来,小美人就送来啦?"一个沙哑粗旷的声音传了进来,"咦?谢清宁是长这样吗?王家丫头没搞错吧?" 谢清宁觉得声音十分孰悉,在屏风上戳了一个小洞,抬眼望去后,竟然看见了熟人。 来人满脸鬍渣,身型魁梧,长年在外奔波,皮肤晒得黝黑粗糙。 是平远王朱元聪。 谢清宁心里顿时打起恶寒。 朱元聪是当今皇上的弟弟,从前西北平乱,谢濯帮了不少忙,两人算是有点交情,谢清宁小时候还见过他,让他抱过。 没想到,他如今为了权力,竟与王若涵联手对她作恶...... 朱元聪正纳闷,迟迟没下手,打着暗号的叩门声又敲了响。 朱元聪随侍开门探头进来,看了眼榻上的人,道:"王爷,方才您去方便时,王姑娘说人已带到。" "好,我收到了,你下去吧。"朱元聪顿时一喜,差人离开后,眼里充斥淫慾,黏腻的盯紧躺在地上的人。 "怎么昏倒了?不是说好下药吗?"他倒出两颗春药,用力掐着王若涵的脸蛋,强行塞药进嘴里,接着含着一口酒水,俯身复上她的双脣,药酒入腹,王若涵立刻被咳醒。 "你醒啦?"朱元聪的手没放过她的脸,强行勾出王若涵的舌头,狠狠吸住。 王若涵刚醒就被没见过的人强吻,她惊恐万分,双腿乱踢,襦裙滑到肚子上,光滑大腿乍现,朱元聪的手顺势滑了上去,将亵裤一把扯下。 "等不及了吗?这么骚!"朱元聪笑得张狂,唇舌离开后,用力撕开王若涵的衣襟,绣着云纹花案的鲜红肚兜迎入眼帘。 "啊!大胆!你她妈知不知道我是谁!"王若涵挣开唇舌,怒斥道。 朱元聪大手复上,搓揉打圆,拧笑道:"我知道,你是谢家的女儿。" 王若涵一愣。 "王爷,你认错人了,我不是......啊!"朱元聪用力一捏,王若涵不禁仰颈,奶尖隔着肚兜布上挺立。 王若涵那一声叫得十分淫糜,谢清宁通过屏风观看,春药在她身上发作,为了不被发现,她只能轻轻低吟,抿唇隐忍着身体的不适。 "我...我是王若涵......"王若涵泫然欲泣,春药发作,引得她全身颤抖,只要一点刺激就欲仙欲死。 朱元聪停顿了一下,俯视眼前的美人长这副德行,顿了顿,没心没肺笑道:"我管你是谁,先让老子干爽了再说。" 王若涵被翻身过来,侧脸撑地,双手被绑在后背,白嫩圆润的屁股翘高,正好对着朱元聪的脸。 他双手按在屁股上,将头埋进幽深里处,贪婪吸吮。 王若涵下面的唇瓣泛出银丝水线,颤颤而厉。她浪声淫叫,不再二话。 -- 这几天身体不适没更,给读者宝子们跪了 第二十三章、情色之灾(三)(微h) 糜糜之音,饶樑不散。 谢清宁顿时呼吸困难。 她色慾本就重,残存体内的春药又激慾念,再躲下去只怕会坏事。 正思索怎么逃离这里,朱元聪便掏出肉根,直直插进王若涵的肉穴里。 朱元聪跟朱承允不同,朱元聪长年军旅,身长七尺,体型魁梧。 王若涵抵不住药力,被操得欲仙欲死,呜呜喑喑没多久,便情不自禁扭腰迎合,还搂住朱元聪,索求更多。 两人越发狂悖,完全浸淫在鱼水交欢,颠倒鸾凤,视礼法于无物。 谢清宁躲在屏风后面观看着,虽意识清醒,但她全身燥热,下腹微缩。 只恨不得找个人交媾合欢。 不行,再待在这绝对出大事! 她心跳飞快,别过头就看见原来自己身后就有一扇窗户。 她心中一喜,推窗而出,才刚探头,就与方才进门和朱元聪说话的近侍四目相对。 两人皆是一怔。 没等近侍嚷声,谢清宁挥出直拳打歪他的鼻樑上头。 此时根本顾不上为何这人方才要替她讲话,她翻身跳窗,单足一落地便抬腿又踹向他的肚子。 近侍猝不及防被一顿揍,跪地不起。 忽然房里一个大活人破窗又打人的,朱元聪怒喝,率先拔剑冲追出来,"是哪个王八蛋!给老子滚出来!" 近侍立刻从地上爬起来,满脸狼狈道:"奴才罪该万死!" 朱元聪气极,恨不得再给他脸上添彩:"蠢货!还不快追!" 朱元聪兴致消没了,东苑又被朱承允的人马围得铁桶似的,他不便四处走动,回房拾起衣衫要逃离此处,王若涵神智不清,巴巴揽他的手臂。 "啊啊继续嘛" 朱元聪不耐,猛然甩开她的手,"还继续什么啊!" 王若涵被甩在地上,一个通透体白的玉环从她凌乱的衣衫里掉了出来,。 朱元聪捡起一看,愣了愣,阴沉道:"操,你还真的是王若涵。" 王若涵意识不清,撑在地板上,指着他道:"呵呵,你和我的事若让太子殿下知道了,你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砍不完!" 朱元聪闻言,把玉环扔回她身上,讥笑道:"你阳奉阴违,把谢清宁药倒送给我的事,若朱承允小儿知道了,不知道谁完蛋了?" 王若涵一愣。 他蹲下身,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目光阴狠:"刚才逃走的想必是谢清宁,你成事不足败事有馀,给人知道你的计划,简直废物!" 王若涵顿感窒息,手脚拼命捶打挣扎,她衣不蔽体,双乳圆润又泪光楚楚,看得朱元聪肉棒又不禁硬了起来。 - 东苑不小,谢清宁才刚避开两个站卫,掠过转角回廊又见到一个站卫。 她现在春药彻底发作,浑身像是被火烤的难受,燥热难耐,下体湿黏,每跑一步在沉伦之间徘回不定。 东苑守卫森严,落在任何人手里都不是好事,唯有爹娘在侧才算安全。 为何这两辈子,她都像是个待宰羔羊被人随意摆弄? 谢清宁十分自责。 怎么会轻信王若涵递来的茶呢? 既使在众目睽睽,也要知道王若涵从根本上,就是不择手段,极度善妒的人。 朱承允即将求娶她,王若涵又怎么可能让她好过? 是她大意了。 谢清宁越想越懊恼,侧边廊下忽有脚步声,她往后退了一步,竟微微撞开一扇门。 她立刻闪身躲进房里。 房内昏暗,窗花涂层极为特殊,里头即使有灯火外边也看不透。 谢清宁正想抬手察看,一张有力的双臂把她牢牢扣住,将她往上提起。 她大惊失色,就被人强行打横抱起,往床上坐去。 怀抱过于熟悉,上辈子操得她欲仙欲死,身体竟本能僵直,乖巧如斯。 隐隐烛光在他瞳孔里跳耀着,他唇角斜勾时,总是那么丰神俊朗,眉目如画。 朱承允鼻息喷在她眼睫上,她浑身战慄,刚吞下的解药竟失了效果,身子棉软,只得撑在床上。 朱承允眼前一亮。 此女竟非传闻说的其貌不扬,她面容清秀,身材姣好,又望着他目光旖旎,因春药浑身颤抖,白皙胜雪的颈脖上一直发出密汗。 朱承允暗暗在想,此时似乎只需要拉下衣襟,轻轻在她的肩上一啃便会完全臣服。 "你是怎么了?"朱承允明知故问,声音轻浮。 谢清宁心惊肉跳。 这是衰神入体,竟闯进了龙潭虎穴? 这初十的情色之灾何时要完啊! 她思索半晌,突然滚到地上,跪地哀戚道:"殿下!快救救小姐吧!奴、奴婢是跟着若涵小姐一起来的,小姐被平远王爷抓了过去,奴婢正要出去报信呢!" 朱承允身形一顿,眉梢微挑,笑出声音:"可我的随侍林玉刚说若涵回马场了,而且我从未在王府看过你啊。"他逼视她,持扇抬高她的下巴,"你知不知道欺骗本王会有什么下场?" 王若涵回马场了??? 谢清宁懵了。 朱元聪跟朱承允两人的随从是怎么回事。 还未细想,朱承允倏然扣住她的双臂,抬到床上,眼神肃然,语气恳切。 "谢家姑娘,我是当今太子殿下朱承允,把你骗来这,是本王的意思。" 谢清宁一怔。 "想必你也听王源那老头说了,面圣当日本王会求娶于你,你是否愿意?" 谢清宁沉默半晌,抬眼直视,字字句句:"倘若我不愿,你预备怎么对付谢家?" 下毒外祖母?构陷谢濯?还是 谢清宁还未细想,一双唇瓣便压了过来,朱承允倾身将她推倒在榻上,猛然撬开唇齿,深入探索。 她吓得眼睛睁大,反应不及,不住挣扎捶打。 朱承允另一隻手又拉开衣襟,属于谢清宁的体香,混着长年茶香瀰漫于室,使人沉沦。 第二十四章、情色之灾(四)(微h) 谢清宁觉得自己又回到那间四处漏风,风雪阵阵的破院里。 朱承允唇舌退出时,两人口水拉成丝线,他垂眸一看,压在身下的少女星眸有水,神智不清的表情下,嘴巴一张一合,似在索求。 他心神愣怔,两眼竟看直了。 少女相貌虽算不得出挑,但相貌清秀,衣衫淡雅,气质高贵,身上又隐隐透着股茶香。此时躺在自己身下,烛光下,乌发如瀑,披散在榻上。 香肩半露,目光旖旎,臣服渴求。 朱承允肉棒更硬了。 一个没经过人事的闺阁小姐,却这么淫乱,这若调教起来,绝对乃上品。 他心痒难耐,随即拉下少女上衣,露出胸口上一大片肌肤。 锁骨下,月白织锦肚兜露了一半,他眯眼端视,竟看见经过衣衫摩擦,双峰上的奶粒竟隔着肚兜衣衫,挺立了起来。 好骚,比他操过的任何女人还要骚。 他双手伸出食指,轻轻在双粒上同时划过,少女身体敏感,浑身颤抖,竟扭动腰肢,抬起大腿轻轻摩擦朱承允的身侧。 谢清宁梨花带泪,发出颤声:"啊......殿下...不、不要......" 朱承允笑得温柔:"好乖,让本王好好疼你。" 朱承允正要俯身,一路亲吻下去,那看上去药力侵淫到失神的少女却陡然出声: "啊...殿、殿下,大梁与您是何关係?" 朱承允身体一僵,猛然抬头,脸色立变,"你说什么?" 虽然谢清宁身上的春药凶猛,使她四肢无力,无法动弹。 可她强撑着意识,不让自己像上辈子一样沉沦在鱼水之欢里。 谢清宁除了想起上辈子那间漏风院落,也想起了师父去世的那年雪夜。 南晋与大梁的战争足足打了五年,第五年时冰封千里,暴雪七日,饿莩遍野,冻死了好多人。 宋道带着上辈子的她,连续五年在南晋大梁国界救治数百名无辜牵连的百姓,可不敌天灾,宋道没挺过冬雪,去世后不久,南晋大捷,天下太平。 谢清宁那年才体会何谓人有九难十劫,世间总在悲思无常。 可重生的这辈子,南晋和大梁的战役只打三年就结束了。 就算她爹爹领兵有方,所向披靡,可她在边境奔波救伤五年,深谙大梁战力,若想把原本打五年的战争缩短三年,这不可能,除非...... 若拉拢谢濯不成,那么通常会怎么对付一个坐拥军权,又深得民心的一品军侯呢? ——构陷他贪军功,卖国通敌。 其实只需要思考,历朝历代,那些功高震主的王公将帅,最后的下场就清楚了。 朱承允整张脸一抽,沉声重复道:"你刚说什么?给本王再说一次?" 谢清宁身体本因春药引得热汗不止,朱承允神情可怖,似乎只要说出她心中猜测,他便会立刻掐死她,杀人灭口。 一条冷汗从额角缓缓淌下。 乾脆胡言乱语一通,先云雨交欢,彻底解了春药之后,再装傻趁机逃离。 谢清宁正抬高下巴,主动凑吻,忽然黑暗中闪来一道人影,如风迅速般,手起刀落击晕朱承允。 谢清宁从床上被人拉了出来。 烛光摇曳,视线朦胧中,谢清宁被一个男人如获至宝似的,小心翼翼,紧紧抱住。 男人浑身止不住颤抖,如履薄冰般,深怕弄痛怀里的少女。 谢清宁的衣服被朱承允拉至一半,男人下颚稳稳扣在她坦露的肩膀上,鼻息急促,喷在耳畔之间,惹得她下身酥麻,又流淌出不少水渍。 只能努力咬唇,忍着不呻吟出来。 谢清宁即使没看清来人,可男人身上的气息和拥抱,她也知道是谁。 初二的春梦,应的阴阳卦,来了。 "大年初十,情色之灾" "瑶池春水,满腹相思" 可她搞不明白,这沉千舟,究竟何时对她上的心? - "师父,我们每回卜卦,结果都准确?结果就没改过?"宋云的卜卦之术在十岁就已炉火纯青,她身子小小,撑在桌上,低头看着自己刚为明日运势卜出来的卦象。 明日下雨,一整天。 宋道走过去看了眼卦象,眯眼笑道:"世间万物每日都在变化,否则何故叫'易经'?卦象结果随人心而变,结果变与不变,皆由人心而定。" 宋云嘀咕:"师父说好明天带我去逛街的。" 宋道笑而不语,转身做自己的事。 隔日春寒料峭,幕雨绵绵,满山梨花绽放遍野,宋云赏花追雨,玩得不亦乐乎。 第二十五章、情色之灾(五) s exiao shu.co 气氛凝滞,沉千舟调整好心绪后替她拉好衣襟。 谢清宁连忙推开他,低头赧然道:"我自己来就好。" "行。" 沉千舟转身背对她。 谢清宁抬眼,男人身着月白底冰蓝直裾长袍,银白腰带上挂着一块云纹白玉佩,玉冠束发,气质温润。 可男人立在烛光外,背影被黑暗吞没,看上去有些讳莫如深。 他来得突然,见谢清宁衣不蔽体,袒胸露背没出手,谢清宁才意识到自己被沉千舟救了。 原本她说错话,抱着乾脆顺着朱承允解了春药后再见机行事,没成想下一秒却死里逃生,可谓大幸。 她心神稍放,竟一时不察,刚缓着的欲念又从缠了上来。 谢清宁热汗涔涔,想努力遏止,却迟迟穿不好衣裳,十指不住颤抖。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: yushuwen.com 少女安静得落针可闻,沉千舟疑惑转身。 "谢姑娘?" 只见少女双膝跪在冰凉地板上,衣襟半露,钗环凌乱,神情迷糊仰望着他。 "你怎么了!"沉千舟骇然,蹲下身,别过头将少女露出的衣襟拉好,并圈住她的肩膀,把她从地上抬到床上坐好。 谢清宁嘴巴微张,神情迷惘,娇弱得似乎随时会晕倒的模样。 他神情慌张,问道:"你中毒了!?" 谢清宁微微抿唇,喉头轻动,点了点头。 沉千舟吓得不知所措,"什么毒?怎么解?" 谢清宁咬牙。 我中的是春药,你来替我解。 这是她要如何说啊? 乾脆咬舌自尽算了! 少女沉默,浑身颤抖,低头抬眼直瞪沉千舟。 沉千舟心脏一下就跌到了谷底。 太子和平远王的随侍是他的人。 赛马结束后,他直奔东苑,畅通无阻。 直到确认谢清宁偷天换日,将王若涵替成自己代她受辱,他才松了口气。 可他的嗅觉却告诉她,谢清宁还在那间房里,且气味明显,自房间窗下不断传来。 沉千舟便躲在庭院假山后等待,不久之后,就见到谢清宁从窗户跳出,还不由分说的将随侍胖揍一顿。 他不禁笑了出来。 谢清宁是谁?那可是长年混迹江湖的术士宋云。 他紧随在后,一路保护。 看着她为了自身清白,拼命逃出东苑的背影。 直到谢清宁为了躲站卫,撞进这个房间。 沉千舟心里一慌,又不敢贸然闯入,便提气纵到樑顶上,通过房顶上的透气口,他看见少女与朱承允迭身共榻,缠绵湿吻。 他瞳孔剧缩,心脏重重一跳,竟痛得他差点摔到廊下。 两次。 一次是上辈子,他在屋簷上见他们颠鸾倒凤。 第二次这现在,他又在樑上见他们缠绵于榻。 谢清宁就那么爱朱承允? 沉千舟心一沉,不愿再看,正思索着离开,却听见谢清宁喘着气,哈着呻吟声问道。 "殿下,大梁与您是何关係?" 他身形一顿。 沉千舟没有半分犹豫,飞身下樑,进到房内,动作迅速的击晕了朱承允。 - 少女浑身燥热颤抖,似是中毒,现在又一言不发的瞪着他。 难道她在气他坏了与朱承允的好事? 沉千舟叹了口气,抬眼看了看倒在一旁的朱承允,他们仨现在模样诡异,他将谢清宁打横抱起走出房间。 林玉已将守在东苑的站卫驱离开来,他抱了整路,沉声问道:"这毒大夫解得开吗?" 少女摇头。 他轻叹:"那你知道怎解吗?" 谢清宁微一沉吟,点头。 "那我们找个房间慢慢把毒解了,需要什么药材跟我说,谢夫人那儿我会派人去说明,你不用担心。" 谢清宁面红耳赤。 ——找个房间慢慢把毒解了。 药力凶猛,淫欲从刚刚就不停的烧着谢清宁,她意识越发迷胡,眼前这个救了她又抱着她的男人,相识虽短,与他同处的画面一慕慕在脑海中闪过。 清风湖水边,青岚烟云,燕鸟环山。 沉千舟身长立玉,背着她拱手作揖,郑重恳切。 "我欲娶你为妻,共渡余生,一生一世,白首不离。" 谢清宁迷迷糊糊,嘀咕道:"沉千舟,你是在除夕那日喜欢上我的吗?" 卦象有言,瑶池春水,满腹相思 男人沉默一路,等寻到空房,抱她推门而入,他才沉声道: "在更早之前。" 谢清宁闻声,微微抿唇,浑身颤颤。 淫水漫漫,从腿心处淌了开来。 沉千舟见了,以为她身子又不适,连忙将谢清宁放坐在椅子上,让她稍作休息。 男人折返,关上门后转过身,便看见少女朝他扑来,将他推到门板上,唇齿微张,伸出舌尖。 谢清宁勾住他的脖子,垫着脚缠吻了上去—— 作者碎碎念:我的男女主现实里终于亲上去啦!!!救命!! 第二十六章、浑蛋禽兽(微H) 沉千舟芝兰玉树,却流连风月场所,是皇城之内赫赫有名的浪荡子。 假的。 他韬光养晦,在各国织下情报网,花街遍布都是沉千舟的人。 什么一夜十次郎,月月皆来,花样百出,操干得让小姐几天下不来床,被冠上沉汉等名号,这些行径言词,都是他为自己布置的人物设定。 他一个质子在这风起云涌的京城中防明枪暗箭,利用已知的一切在暗中佈棋,地狱归来,等待时机,哪里有时间碰女人? 而现在,谢清宁却一声不响的扑来吻他,沉千舟彻底吓坏了。 少女不让他逃开,吻得乾柴烈火,好似要将他拉到情慾深壑中,一同沉沦。 谢清宁吻功极好,轻而易举撬开沉千舟的唇齿,夹着茶香的唇瓣动作轻柔,索求更多。 舌尖缠绕,相互勾缠,沉千舟下意识压低身子,不让她垫脚得难受。 片刻间,沉千舟对谢清宁隐忍的爱意汹涌而发,不可收拾。 ...... 他内心轻叹一声。 流连片刻,他费力的推开她的肩膀。 "你怎么了?" 春药破了半吊子的解药,侵入谢清宁四肢百骸,神智早已不清,能撑到刚才已非常人。 谢清宁被推开后,恍惚眸光中闪过一丝愠怒,沉千舟来不及接下一句,她又压身过来,用力斜进他的衣襟里面,手心一触,在坚实的胸上,男人的奶粒早已坚挺。 沉千舟心念一动,连忙拽住少女,不让她继续。 少女却受到男人体香诱惑,不依不挠,将他衣襟暴力拉开。 扒得不顺利。 就连锁骨都只露出一半。 沉千舟暂时止住少女的侵犯。 少女眼尾泛红,水色楚楚,浑身像被火烧地燥热,密汗连连,沉千舟才知后觉道:"......你中春药了?" 谢清宁强撑的最后一丝清醒被沉千舟这句话彻底打碎。 ...... 她有多么不容易啊? 重生前被欺负,重生后又被欺负,现在她想欺负别人,发洩积累多年的慾念都宣告失败。 谢清宁垂头不语,头上的粉白缎带披散在发前,沉千舟正想替她拨开,她倏然抬起头,鼻子通红,泪光楚楚,金豆豆不停地从泛红的眼中砸落而下。 "你欺负我......呜哇!!" 少女嚎啕大哭,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,她乾脆跌坐在地,涕泪不止。 他犹豫片刻,将坐在地上的谢清宁打横抱起,慢慢走向床边。 每一步都很沉。 少女像个乖巧听话的孩子,双手勾住沉千舟脖子,一动不动。 沉千舟垂眸,少女眼尾殷红,泪水仍不停淌下,因春药流入四肢百骸,此刻意识也不知清楚还不清楚。 她两眼无神,略微垂首,暗暗抽泣。 见她此刻模样,沉千舟的心又沉了下来。 她上辈子被朱承允玷污,最后尸身泡烂在一口井底,现在又因党争夺嫡遭此劫难。 他真的能忍心又将她牵扯进这来,遭受屡难吗? 他握紧了拳头。 少女坐在床沿,仍旧双目失神,呜呜嘤嘤。 这个春药是皇室子弟专门用在性奴身上取乐的,但因皇帝荒馈,这药早已流遍黑市,整个南晋的腐败都是因这而来。 想必是王若涵趁她不备下的毒。 沉千舟知道这种毒,一旦中药,一时辰内没找人解便会折损心脉。 轻则昏迷重则殒命。 所以即使能抵抗药性,但仍能使人臣服,做到完全控制。 他眉头深锁。 布满厚茧的手掌轻柔复在少女的脸上,她肌肤敏感,只轻触一下,便仰头闷哼,便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。 他紧了紧唇角,心疼地拨开少女发丝,轻声道:"能听我说话吗?" 谢清宁沉吟微久,咬着牙点了点头。 经方才那一哭,她的神智时清时醉,像嗑了精神暂时欢愉的慢性毒药。 此刻强撑抵抗,只能说多亏自己制的半吊子解药。 "那好,我便说了。"沉千舟略清喉咙,"我想取得谢侯在朝中军营的势力。" "......" 沉千舟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顿:"早晚有一天,我会推翻南晋政权,用漠北皇帝的身分统一南晋。" 少女闻声,失去光彩的眸子一瞬间被窗外的天光照亮了起来。 她的星眸灿烂,炯炯有力。 沉千舟语气诚恳,握着她的双手,"可我却不想你被搅进这风云里。" 谢清宁冷笑。 这沉千舟戏演得还真足,话已至此,若她不愿,他又怎么能让她好过? 只是谢清宁不知道,倘若她不愿,沉千舟便会放弃此路,另谋他法。 绝对拚尽馀生护她一世周全,给她海宴河清。 可这却也是沉千舟在开口前就算好的。 ——她不会拒绝的。 谢清宁原想说点什么,却早已动作,将沉千舟扑在床上,继续纠缠索吻。 积累了二十多年的爱意一下子从沉千舟脑海猛然炸开,他将谢清宁衣襟拉开,反压在下。 复在软绵上面的手搓圆轻揉,便移到腰带处直直拉了开来。 沉千舟意乱情迷,嘀咕道:"你知道这一日我等多久了吗?" 谢清宁没吭声。 月白色肚兜映入眼帘,躺在床上的谢清宁媚态横生,只要沉千舟唇舌游过之处,都会引起她不住颤抖。 沉千舟动作温柔得她鼻子红红。 大手探进肚兜内里,轻轻复在软绵上搓揉打圆,少女极力隐忍,低吟娇喘,帷幔间弥漫情欲流动,曼延展开。 拨开少女肚兜,胜雪的肌肤和双峰映入眼帘。 他俯身吸吮粉嫩,在点上来回勾缠,少女扭腰迎合,甚至轻啃手背,叫得销魂力竭。 沉千舟一愣。 虽东苑站卫被林玉驱散,且房间隐蔽,但他还是怕谢清宁等一会儿不受控太大声,引来别人酿成大祸。 他挺腰起身,将被褥撕成一片片布条,搓揉后轻轻掐住少女下巴,把布团往她嘴里塞进去。 少女也没反抗,肌肤还烫得吓人,乌发披散在床,扭腰呻吟,在沉沦间完全臣服于他。 他突然理解为何南晋败类爱用春药这玩意了。 沉千舟不由得滚了滚喉结,一股隐在幽暗内心,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绮念,各式变态花招,悄悄的爬上了心头。 他随即撩开少女的轻罗纱裙,啃吻谢清宁白嫩大腿,双手扣住白嫩的腿根处。 花心前,沉千舟露出虎牙,舌尖轻轻在花心缠绕打圆,淫水漫开,充斥了少女独有的清茶体香。 他伸头埋入,嘴下时轻时重。 "啊......啊......好舒服......我不行了......"谢清宁用力咬着绵布,不停喘息。 "这样就不行了,那我们成婚后该怎么办?"沉千舟笑道。 沉千舟倏然想起自己刚才的醋缸行径。 居然以为谢清宁爱朱承允?这两世缠绵,八成是朱承允用药物强迫来的。 思及此处,内心又沉痛一瞬。 他求娶于她,意图拉拢谢濯让她未来要置身在血雨腥风中,现在还在床上欺负她! 沉千舟低声苦笑。 他还真是个浑蛋禽兽! 他眼尾泛红,内心隐起艰涩痛意,哑然道:"我沉千舟发誓今后定护你一世周全,倾心相待,一心一意,绝不负你。"